褚子月捏着荣哲宇的纸条，盯着电话直看。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叫她起身回房，但是她的手却不自觉的伸向话筒，按下电话号码。

电话铃声响起一声随即被接听，是他，看来他也一样坐立不安。

发现这个事实让褚子月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在两人之中，似乎是属于理智和掌握大局的那一方，而她却只能任由他来操控、挑动。

她十指握着话筒，但不发一语。

半晌，由另一端传来笑声。

“我知道你会打电话来。”

荣哲宇的声音透过话筒显得有些陌生，更奇怪的是她的脑中竟然想不起他的长相，只记得那一双眼角微勾的眼睛，充满笑意和戏谑的眼神。

“你对了。”褚子月轻轻说道。“我打了电话，然后呢？”

荣哲宇迟疑了一会儿，“再来就是该下决心的时候。你已经决定爱我了吗？”

褚子月没有回答。

荣哲宇似笑非笑地问：“你在犹豫？”

褚子月轻吸口气道：“没有。如果我仍犹豫，我就不会打这通电话，虽然理智叫我离开，但我决定听从我的心。”

“听从你的心？”荣哲宇低喃地说，仿佛受到震撼。

“对。”褚子月语气虽平静却充满坚定。

“跟着我也许会……不，一定会改变你的生活，即使如此，你仍愿意？”荣哲宇问。

褚子月淡淡地笑道：“听你的语气似乎希望我考虑？这和你的态度不符吧！”荣哲宇沉默片刻，倏地说：“不，我只是在想自己真要得到你吗？”

“结论呢？”褚子月笑问。

荣哲宇笑起来，轻松却认真的说：“结论是即使会带你下地狱，即使会让你不幸，我都不会放开你。”

褚子月微笑地说“我早有预感。”

“你不怕？一般女孩听到这种话应该是害怕而失望，你难道不希望幸福吗？”荣哲宇对她的回答感到诧异。

“当然想，但是幸福的定义是什么呢？我不觉得和你在一起会比较不幸啊。”褚子月笑起来，有些地方，她仍只是十六岁的少女。

“和我在一起也许快乐，但前途却是多舛难测。”荣哲宇低声道。

“你是希望我打退堂鼓吗？”褚子月奇怪地问。

“当然不是，只是先让你明白。”荣哲宇扬声笑。

褚子月突然想起子菲说过的“谈个恋爱死不了人”的话，不觉也引用出来。

荣哲宇却没有被这句话逗笑，反而静默下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在考虑需不需要为了我而改变？”褚子月敏锐地问。

荣哲宇握紧话筒，一向自由、任性惯了的他，却为了她想改变，即使他这一举动会引来追兵和自己人的注意，他也不想放弃，老实说，该是放不开吧！

“有些事并不需要考虑，我要你这件事绝不改变。”他坚定而温柔的声音，透过话筒像是敲钟般撞击在她的心上。

褚子月觉得自己的耳朵热了起来，眼睛突然间聚集了过多的雾气，整个人微微颤抖。

“不管得到你必须付出多大的代价，我绝不后悔。”荣哲宇语重心长地承诺。

“你——”

褚子月咬住下唇，将想问的话吞回肚内。

“不用问，时间到了，你自然会知道我是谁，只希望到时你不会改变心意，因为不论你愿意与否，我都不会放开你。”荣哲宇的话是保证也是威胁。

“你的话跟你的人不相衬，你看起来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褚子月平静老实的说出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