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有草原的神，自然也有草原的地狱，那不归汉人的地府管辖”

  老萨满是笑着说这些话的，但孙长宁能够感觉到，那当蕴含的悲伤。

  别人有的说死了还能团聚，但对于老萨满来说，死了也不能团聚。

  尤其他还是位草原的萨满。

  这是古老的教义，当充斥着部分野蛮的习俗，而后来是等到佛教传播到这里之后，那些野蛮的习俗才有了些许改变。

  但佛门也同样有残忍的教派，譬如藏佛就是如此，仍旧保持着些奇怪的野蛮风俗，如果不是有着个佛字，很难想象，它们和汉佛以及大乘佛教会有什么关联。

  两人在大丘上坐了很久，也谈了很久，老萨满絮絮叨叨的说着那些陈年旧事，那十年前的风风雨雨，当初他下去的时候，还是个懵懂的青年，用那南方的话说，就是愣头青。

  没有李尧臣，他早就饿死了，也不该活着，连性命都是李尧臣给他的，那师父说的什么话，弟子能不听吗？

  人要学会感恩，老萨满和孙长宁这么讲着，那手指不断的在石头上点来点去，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而同时，孙长宁突然感觉，如果这老前辈嘴里叼个烟斗，或许更有感觉些。

  老辈人讲话，那回忆什么东西，都喜欢抽个旱烟，对于他们来说，那是靠着烟叶的刺激，然他们能再次清晰的回忆起那古老的故事。

  而对于老萨满来说，他不需要那种东西，他自己就记得很清楚。

  几十年都过来了，从当初国家那么乱，到后来抗战，再然后，东瀛投降了，国内又开始自己打，用老萨满的话来说，那就是在争天下。

  如今天下是谁的天下？那是赵家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