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杯子里那盏烛还亮着，烛焰摇曳，在他脸上投下或明或暗的影子。他身黑衣，与这昏暗的环境融为体，沉静，安宁，烛火的映像在他眼流动，像是元夜流淌的清河，波光流动，推开盏盏灯火。

  “我希望啊……”

  宛如在梦里般，他起了个头，陶然只觉得仿佛听见的是大提琴琴弦波动的声音，那么好听，余音震颤得连她的心都跟着颤抖了下，震得他眼里的光散落成星河。

  她屏住呼吸，听他继续说。

  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在此时极不识趣地响起，手机屏幕上出现三个字：马奔奔。

  苏寒山眼睛瞟，就看得清清楚楚。

  “苏老师，对不起，我接下电话。”她忙道。

  电话里，马奔奔的声音欢腾得不行，“火烧火烧！我在你驻地楼下，你快下来！”

  马奔奔怎么还是来了？

  怎么她过生日大家伙儿都来了？！

  她只好站起来对苏寒山说，“抱歉啊苏老师，我出去下。”

  眼看她跑得飞快，苏寒山的目光沉了又沉。

  餐厅的落地正对着小广场，他不用挪动位置，就坐在原处都能看到外面的情形。

  看着她像只欢快的小鸟儿样飞奔向马奔奔，看着马奔奔把盆不知什么植物递给她，再看她宝贝似的把它抱在怀里，最后，看着马奔奔拥住了她，两人贴在了起……

  他移开目光，口罩下的脸已绷得铁紧，胸口起伏的频率和幅度都增加了。

  外的小广场，陶然低着头问，“你擦干净没有？”

  “等下等下，马上就好。”马奔奔拿了张消毒纸片，在她后脑勺擦，“你这都沾了什么东西在帽子上？是奶油！你后脑勺还要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