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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明霜静了静，随即平静的声音传来：“告诉我，现在是天璧几年？”
明霜的问题怎么个比个奇怪，她比疲倦的想，她会不知道皇帝改了年号么？睿懿皇后薨后，皇上就改年号啦，明霜就是那年进宫的……将死的神智不能支撑她的疑问与思考，她有问必答：“天璧二年……改了年号……现在是……乾元三年……”
感觉抓着自己的手紧，指甲毫不怜惜的刺入她的臂，那尖锐的刺痛硬生生将她欲迈入鬼门关的脚步拉了回来：“先别死，回答完我的问题再死……现在的皇帝还是萧玦？”
她……直呼陛下的名字……她是谁……青莲声音断续：“……是……”
身前的人吁出口长气，好似放下了心，青莲模模糊糊的想，她是谁？
朦胧的视线里，她看见明霜深深凝视着她，良久，俯身到她耳边，轻轻道：“你帮了我，我得谢你。”
顿了顿，那个明明很柔和的声音听来居然字字如金石：“没有人可以糙菅人命，没有人可以作贱生灵，你去吧，我会帮你报仇。”
身子震，随即绽开个虚幻的笑，青莲软软跌落。
她陷入永恒的沉睡，带着抹满足的笑。
明霜说会为她报仇。
她相信。
这夜，秦长歌在尸堆里睡了觉。
伤后的身体需要休整，至于死人，没关系，在西梁皇朝的前世，作为开国皇后的她，千军万马血流飘杵，她都曾容不改衣袂飘飘走过。
那些杀气凛然的过往，即使经历过世平和普通的现代生活，依然不是那么容易被轻易遗忘。
第3章
比如……武功。
这具身体自然是不会武的，而且，秦长歌皱眉，这女子的体质也太差了，竟然先天有缺，是哪只混蛋，给自己安排了这具不用的皮囊？
看来是练不成当年自己的不凡内力了，只能凭着记忆，拣些固本强元的心法先练，要想恢复到前前世的水准，只怕很难。
不过这也算不错了，最起码可以较快恢复自己的内伤。
在这波谲云诡杀气暗藏的宫廷生存，头脑自然是最重要的，但若身子太弱，只怕也会少了几分可供自救的机会，少了把握与胜算。
如果没算错的话，睿懿皇后薨后，那人便改了年号，而自己在现代那世的二十年，在这里，不过过了三年而已，现在，自己投胎在这叫明霜的小宫女身上，又回来了。
人生博弈，自今日始，秦长歌唇边绽出温柔而冷酷的微笑。
且看，鹿死谁手。
抬眼望望天边，线霞光如墨染，飞快晕红了浅青的天际，日头鲜艳如火，点点燃起，天光，越发的明亮起来。
秦长歌从口探头望去，外面是间破败的院子，初冬的天气里仅有的几棵花木也凋零了大半，看上去稀稀落落的好不凄惨，月洞门的铁门紧掩着，却有细碎的脚步渐渐传来。
秦长歌细听那脚步声……嗯，落足很轻，行动小心，是个谨慎的女子。
那人走到近前，绕过门，走到开启着的前，悄悄向里张望。
光线黝黯，她眯起眼努力的看，冷不防张雪白的脸突然冉冉浮现在黑暗之，虽眉目清丽，然在身后那些横七竖的尸体映衬下，不免有些鬼气森森，不由惊呼：“鬼啊！”
鬼……秦长歌扯了扯嘴角，自己倒确实是个鬼，不过这个躯体，应该算是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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