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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里带着笑意,“高人光降,蓬荜生辉,琛今日回府,听得窥兔妙闻,时兴起急欲就教,不想做了回恶客,扰了先生父子就餐雅兴,歉甚。”
秦长歌对儿子努努嘴,萧包子撅着嘴跑去开门,门开处,大片月光不请自来的涌入,闪亮如缎,在堂前地上铺开银白,却不抵不远处月下青石上斜斜坐着的那人光彩莹然,清雅飘逸如谪仙,细碎的月光映上他天水之碧的长衣,穿出尘世人难有的韵致和风华,而他面容皎洁,目光清澈,亦如明月。
听得门启,他斜斜侧首,抹笑容美得恰到好处,纯澈至极,反生出限吸引的诱惑,然而那风致高洁,却又令人觉得何等的私念,也是亵渎。
秦长歌已微笑起身相迎,月光下浅浅礼,“王爷好风采,不枉沈某抛家携子,千里来奔。”
“不敢,能得先生青眼,本王之幸。”萧琛微笑,“扰了两位用餐,是本王不是——醉心亭薄具庶馐清酌,扫席以待,两位可愿移驾赏光?”
萧包子听得个半懂不懂,隐约知道人家是请他吃饭,而且还很给面子的将他当个人物看待,口口声声“两位”,顿时龙心大悦,很想张嘴就应,不过被恶娘刚刚整过,不敢造次,便不住的揉秦长歌袖子,不住的推她,推,推,推……
秦长歌微笑俯首,凑到儿子耳边,温柔的道:“你再揉,你再推——我留你个人享用屋子里的饭菜。”
刷的缩手,萧包子委屈兮兮的又去啃手指,把满腔的怨恨都发泄在自己的指甲上,我啃啃啃,啃啃啃……本就支离破碎的指甲,被他怀着巨大的仇恨,啃成了花边。
秦长歌拉开他的手,拍拍他脑袋假惺惺的抚慰了下,抬首对萧琛笑道:“尊者赐,不敢辞,能得王爷亲自相邀,亦敝父子之幸也,如此多谢了。”
萧琛莞尔,“请。”
醉心亭想来是赵王府景致最佳之处,临泊碧水,向四面楼台,连接亭子的路长廊都垂着紫缨宫灯,远远望去如串玛瑙玉珠飞天而来,长廊两侧都摆着盆栽的jú花,只有两种颜,白的檀心木香,淡的春水碧波,都是很少见的品种,难为王府里竟有这许多,夜里的粉白润,清美难言。
长廊面空旷,行来风声烈烈,微有寒意,醉心亭却四面围了锦帐,是国内闻名极其珍贵的“雪影纱”,轻软透明,但又极其聚气挡风,纱上精织枫叶图案,华美亮烈,也颇应景,豆蔻年华的俏丽小婢笑盈盈的迎了出来,为主人挽起纱幕,亭内桌酒菜,香气立时蒸腾的逼了过来。
亭角四面有灯,青花粉彩,内置导烟管,丝烟气也,四壁垂着金镂花的银熏球,散着淡淡的香氛。
亭内人,身形轩挺,正负手看前方湖景,听得人声转过身来,笑道:“王爷,沈兄。”
却是正廷。
秦长歌暗叫不妙,却见萧包子欢呼声,爬上锦凳,也不待招呼,立即操筷大嚼,白嫩嫩的小脸整个埋在了盘菜里,就看见扎着漂亮发结的脑袋在动动,秦长歌皱眉看他,尚自在考虑要不要重新给他恶补关于礼仪和教养的课程,萧包子已经未雨绸缪的挥了挥筷子,道:“当我不在吧……当我不在吧……”
秦长歌只好向那两人致歉,“在下教子方,见笑了。”
轻轻笑,萧琛道:“令郎天真坦率,活泼可喜,有何可笑处?如此烂漫,真是令人见之心喜。”
正廷亦道:“令公子今日妙对,在下可是见识过了,何来教子方之说呢。”
他目光紧紧盯着秦长歌,亮若晨星。
秦长歌并不回避,侧首直视他的目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