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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强自按捺心头不安,搁下茶杯便立刻迎了出来。果然,打照面,她就觉得崔夙脸不对。跟了崔夙三年多,她从未见过这位主儿露出这样难看的脸,更不曾看见对方有这样涣散的眼神。连叫了好几声,她方才看到崔夙的眼睛有了神采,慌忙把件披风盖在了崔夙肩头,又把几个小丫鬟支使了开来。
“郡主……是不是太后状况不好?”
听沉香这么问,崔夙只是摇头苦笑。事实上,见到她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换作是谁大概都会得到同样的答案,而以她这个郡主府人员混杂的情况来看,只怕不消日,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成为数人密议的心话题。
今日在见过皇帝皇后临江王江东王之后,太后独独将她留了下来,而那些吩咐亦只有她个人晓得,那时就连徐莹也被遣开了去!
直到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崔夙才冷笑声道:“今日太医院正副院使因为诊病不合太后心意,全都被罢了官职。那几个都是从先帝开始就留任的老人了,医术秉性全都很难挑出错来,别说太后,就是别家王侯,往往也喜欢召他们诊断,如今说免就免了,起用的那个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后生。明日这个消息传扬开来,只怕京城立刻便会出现位新贵。”
虽说不知道崔夙因何缘故提起这个,沉香还是感到心头咯噔下,最后不由得叹了口气:“太后年纪大了,有时候做事自然便由着心意些。”
“沉香,你错了。”崔夙见沉香诧异地望着自己,嘴角那丝笑容也随之消散得影踪,“院使和几个副使都是医道高手,等闲绝对不会触了太后的霉头,更不用说院使沈零还曾经多次救过先皇。所以说,太后罢斥他们的目的就只有个,为了保全他们!”
“保全?”沉香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良久,眼神闪过了丝深深的恐惧。疑心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那个权握天下的太后,怎么还能够高枕安眠?
崔夙眼就看出了沉香的所思所想,面上流露出了丝奈。据徐莹所说,太后如今每晚只能睡两个时辰不到,其余的时间根本难以合眼,长此以往,自然难以支撑。而陈芜舟那道奏折不过是导火索——这位太后的娘家远亲,居然不知好歹地上书,请封魏国公陈诚安为王!
异性不得封王,这是前朝定下的规矩,而本朝虽然没有援引前朝成例,也曾经封过几位异性的郡王,但是,那都是有名实的虚衔。可是,魏国公陈诚安不同,他不仅是太后的弟弟,而且陈氏族官至三品以上的超过十人,个个手都掌握着不小的实权。如果算上那些在外出任地方官的陈氏远亲,只怕数目还会更庞大,这还是太后竭力控制的结果。
归根结底全都是出自先帝,先帝即位的时候经过了夺嫡之乱,兄弟几乎凋零殆尽,更信不过那些宗室皇亲,便从士族旁支以及禁军军官之扶持了些人,太后的母家陈氏便在其。虽然太后最终入主宫,但是两位兄长却死在别人的阴谋诡计之下,正因为如此,如今的魏国公陈诚安就得到了先帝和太后的额外恩宠,府甚至有先帝御赐丹书铁券!
这样的恩宠,这样的门庭,居然还要封王!那么,等到太后百年之后,皇帝又该置陈家于何地?
“对了,你今日之行可还顺利?”
“啊……奴婢见到了新平……”沉香话出口便觉得失言,只是此时想要搪塞却已经迟了,颗心不由沉向了底深渊。这样的隐秘定然没有几人知晓,既然自己知道了,会不会……
“看来你是见过他了。”崔夙微微点头,却没有多少讶,“知道了也好,不用我藏在心里处可说,你也能帮我分担二。你不用担心,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我明日就去宫内局替你销了簿子。”
沉香这才感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