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顾在水怔，不及回神，已被双手轻按在眼睛上。

  小心魔眼下还是半大的奶娃娃模样，那双手也还嫩嫩软软。小心翼翼地遮上眼睛，带着点魔物特有的冰凉，却又透着全然不该属于这类存在的生机暖意。

  让顾在水几乎想起了自己尝的那口牛乳糖。

  泛着诱人乳香气的，在口柔柔化开，沁开香甜的滋味，缭绕在唇齿舌尖……

  从自己的念头里豁然惊醒，顾在水心神轻震，那片柔软甜意竟还真实地存在着。

  心跳得砰砰作响，顾在水屏息，谨慎地向上摸去。

  遮住双眼的手掌已经变大了不少，只手就能挡得过来。另只手扳着他的肩膀，沁凉软糯覆在唇上，舌尖小心地探进来，像是什么小动物，谨慎又细致地检查着久归重拾的领地。

  顾在水呼吸骤然急促，几乎就要睁开眼睛。那只手却按得紧了紧，光滑手臂在他颈间贴着，半是歉意半是补偿地轻蹭两下。

  轻如点水的亲吻连余韵都散在空气里，陆灯舒了口气，直起身正要开口，目光却忽然落在天边。

  识海天地里，最后点儿太阳正要落山。层层叠叠的红渐次晕染开，从灼烫得几乎叫人落泪的火红，直到柔软着拥抱夜的淡橙，然后点点过渡到淡青、靛蓝，最后浸开片如梦似幻的深紫。

  河水蜿蜒流淌，被晚霞映得片绚烂，只只河灯从上游顺流而下，沿着水流慢慢淌着，飘向见不到头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