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ABOVE这些天，合虔除了继续以前的课题、研究白芪的手稿外，也开始学起了管理，来来回回接触了不少人，了解到哪些人现在做管理，哪些人思维活跃，哪些人技术精湛，哪些人处事灵活，哪些人忠实可靠……虽说ABOVE网站上有所有人的信息，但真正接触起来毕竟和文字有所不同。

时宅地下实验室中的器材已经全部搬至越鸣园，另外还填了些其他东西。没有了异能，合虔也在考虑着收助手的事了。子车迟是个本分尽责的秘书，在管理方面像个经验丰富的前辈，日常生活中又像个忠心耿耿的家仆。相处下来，合虔感觉他虽然有时刻板了点，却成熟稳重、十分可靠。

前一段时间，子车迟建议合虔请一个保镖。本来合虔拒绝了，但后来想既然没了异能，以后公共场合露面的次数增多，或许他也需要人保护。于是他同意了子车迟的建议。面试的时候，他却意外见到了熟人，就直接留下了她。

“怎么，没想到我会来这儿面试？”

其他人都离开后，邱朗背靠着墙，依然是那种严厉冷漠的语气。

“确实没想到。”合虔讪笑着，“你辞职了？”

“半年前就辞职了。我倒是没想到，ABOVE新任的院长，竟然会是你。”她一脸不在乎的模样，语气却带着讥讽，“几个月没有你的消息，恐怕很忙吧？”

“我死过一次了。”合虔没有直接回答，但他想，她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对于拥有过异能的人，他总比常人要多一份信任。“回到ABOVE，也是不久前的事。”

她皱着眉，没有说什么。

“那天我死之后……”合虔又开口道，“听说周围两座楼发生了爆炸，却没什么伤亡……”他看着她，声音低而柔和，“多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即时通知清空那两座楼，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没事的是你们ABOVE的人。”她的眼神依旧冷冷的，“那七十四个杀手，全部服毒自尽，死在了废墟里，被樊唤忒瞒下了。你倒是命硬得很，难怪他们要取你一人性命，就要出动七十四个人。”

“他们太抬举我了……”合虔小声道。沉默了一阵，他又抬起头来，“那你们……”

“我们的人撤得快，顶多受了些伤。”

“那还好……”

看着他，邱朗眼神中还有些许悲悯。他没有提到合酩，那么由她来说也不甚适合。那一天，看到合酩之后，他拦住了她，快速通过电梯转移到了对面楼，阻止了合酩“自杀”。距离有些远，她虽然听不清他和合酩说了什么，却能看到他的神态，他的动作。事情发生得过于戏剧化，以至于一向自认为不喜欢他的邱朗也为他不值。现在他活过来了，她却也懒得追究往事，心中的芥蒂似也消失了。

“那天之后，玉那边还顺利吗？”

等了好长时间，也没听到邱朗回答。他以为是她没听清，于是又问了一遍。

“……那次任务之后我就辞了职，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也不是很清楚。”

“玉怎么了？”合虔察觉出她在掩饰什么，却尽量克制自己，用平静的语气再一次问道，“我说，北堂玉他怎么了？”

“只能说，那次计划失败得很。你要想知道，不如去看一眼观景台——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它坍塌的事吧？”

这日午休，合虔来到了高金观景台的遗址，让子车迟在外围等着。他和邱朗下了车，沿着隔离带走着。只见废墟还没有完全清理，看碎块和地面的凹凸，也能推知当时爆炸影响的范围。

在入口正前方，可见零零散散十数把吉他或贝斯，周围是菊花百合之类祭奠的花，合虔一见，眼前一阵眩晕，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