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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灵刚想附和，余光却瞥到了谭云山。自马车启程，这人便路安静，眼下更是打起了哈欠，颇有点要会周公的架势。
“这位公子，你马上就要圆满升仙了，能不能拿出点精气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冯不羁要成仙呢。
谭云山叹口气：“这妖在东海里，像你说的，我们又变不成鱼，如何捉得”
既灵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谭云山不置可否。
既灵定定看了他会儿，忽然问：“你是不是不想成仙了”
谭云山惊讶于她的敏锐，迟疑片刻，收敛慵懒，微微坐直，轻声道：“如果我说是呢。”
既灵没答他，而是取下净妖铃递给冯不羁，后者非常娴熟地接过来照着他脑袋就是下。
冯不羁再收力道，可也比既灵猛多了，谭云山是真疼，但又想笑，说不上原因，现在是看着这些伙伴就高兴：“你俩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
“少打岔，”冯不羁没好气道，“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这最后下，你和我说不来了!”
谭云山：“你不是也不想成仙吗。”
冯不羁：“对啊，但我从而终，没有半途变卦。”
沉默半晌，看着等他给个说法的伙伴，谭云山终于开口：“总觉得有很多力量在推着我成仙，越是推，我越不想让他们如愿。”
冯不羁皱眉，这算什么，小孩子脾气这话要换白流双来说反倒合适些：“谭二，我发现你自从确定没有心之后，反而心事变重了，你要不要挖开看看到底有没有心是不是那些神仙骗你呢”
“……”他这交的都是什么朋友!
手里忽然被塞进来个橘子，带着淡淡果香，谭云山抬头，对上既灵的眼睛。
她半调侃半认真道：“你怕什么呢不会真担心在九天仙界里有人情债和血海仇吧”
谭云山不语。
是，却也不全是。
他还担心失去他们，失去这样嬉笑打闹的日子。他这世二十年，最快乐的时光就是这段尘水路，他不希望结束。
冯不羁说得对，知道没心了，反而心事多了，稀奇。
没等来回答，既灵就自问自答：“如果我是你，我会快快捉妖，速速成仙，倒要弄清楚背后都藏着什么前尘往事。”
谭云山：“未必是开心的。”
既灵：“但它不会因为你的逃避而消失，你成不成仙，它都在那里，你这世想不起，还有下世，你躲，它就永远跟着你，你撞上去，也就破开了。”
谭云山笑，很浅，心里却渐渐开阔起来：“万撞得狼狈不堪呢。”
“你本来也没多风流倜傥好吗，”既灵没好气瞟他眼，而后话锋转，“不过我认识的谭云山，狡猾奸诈，诡计多端，从来都是让别人倒霉，才不会让自己遭难。”
谭云山笑得灿烂，却不再言语，只弯着眉眼看她——狡猾奸诈，诡计多端，嗯，那你这算眼光好还是眼光差
既灵歪头想了想，冲着他声叹息——我瞎。
第49章
南钰这段时间被死死困在了思凡桥，简直要疯。
原本他计划得很好，想着再劳烦褚枝鸣三个月，自己则去寻寻能长时间在水闭气的法子。反正对于神仙来说，三个月不过是白驹过隙的瞬，等到那些家伙捉完最后只妖兽，仙的仙，散的散，他这个尘华上仙也能彻底安稳，到时候回归正职，漫漫九天岁月里不愁没有报答友人的机会。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