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徒劳扭动着只剩三分之二的身躯，嘴巴却在少昊的按压下不自觉重新张大。

  少昊眼寒光闪，几片刻犹豫，抬手摸上了海蛇妖的毒牙。

  海蛇妖疯狂扭动，仿佛那两颗毒牙是它的命。

  少昊不为所动，干净利落掰断了它的两颗毒牙，就像轻飘飘揪下两片树叶。

  “你在它身上咬了两口，口颗牙，不过分吧。”少昊的声音在海听来竟与之前别二致，清晰，低缓，甚至带了丝冰冷的温柔。

  他松开手指，海蛇妖却没逃，或许逃不逃的都没有意义了，失了毒牙，废蛇条。

  既灵和白流双都看得清楚，它身上那诡异的蓝正以极快的速度变暗，最终再幽暗光泽，成了灰不灰蓝不蓝的暗。

  既灵恍然，那毒牙是它的妖力之源。至于少昊说的“它”，自然不可能是谭云山，想来想去，也只剩那条同黑蓝海蛇打过架的小灰蛇了。

  随着身上泽暗去的还有海蛇妖眼里的光，终于，它垂下头，拖着半截身子，迟缓地游向海水深处，很快，匿于黑暗。

  少昊终于起身，古琴缓缓变小，最终被他收入怀，而后他终于抬眼，向既灵这边看过来。

  既灵知道自己应该道谢的，但以他刚刚表现出的法力，她相信他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在东海之，没有妖能逃过他的眼睛。既所有动静都清楚，既两个指头就能解决，为何还要放任恶妖作乱

  如果他早点清理，谭云山不会毒。

  既灵知道自己有点迁怒，却控制不住。

  怀人的脸已变紫发黑，她感觉自己心里那根绷着的弦要撑不住了。

  少昊几不可闻叹口气，不言语，只微微抬手。

  既灵顿时觉得海水在托着自己往上走。

  很快，二人狼被送出水面。

  少昊又着细浪送来块较大的船骸木板，将他们放置于浮木之上。而后自己也落于浮木，终于对着既灵说了重逢后的第句话：“把他放平。”

  既灵没东问西问，赶紧照做。

  随着谭云山在木板上躺平，少昊将手的两颗毒牙握紧，片刻后再张开，掌心毒牙已成粉末。他将粉末敷于谭云山被咬的两个孔状伤口上，而后默念施法。

  那粉末像有了生命，争前恐后往伤口里钻，顷刻便悉数，而伤口的紫黑也慢慢转淡。

  先是伤口，再是四肢和躯干，最后谭云山的脸慢慢恢复。

  等待期间，既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到这会儿，才长长舒出口气。可明明刚才还干涩的眼眶，却在安心后不受控制地热起来，既灵用力眨眼，想将热浪压回去，却适得其反。

  啪嗒。

  谭云山苏醒过来的第个念头，原来泪花是烫的。

  舔舔微湿的嘴角，他慢慢睁开眼睛，朝她嬉皮笑脸：“有点咸。”

  既灵狼狈不堪，刚想别开眼说点东拉西扯的，忽然怔：“冯不羁!”

  谭云山想揶揄她话题转移的生硬，可当看见她变了脸，立刻扭头左右看，木板上的伙伴览余，哪里有冯不羁的影子。

  “不用担心，他被海浪推得有点远，等下就能自己回来了。”少昊连忙道。

  海里的事情，既灵还是相信他的，何况他还刚刚救了谭云山：“多谢。”腹诽仍是有的，但抹不掉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