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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主子恼了可怎么……?”那婆子犹自忧心。
明兰利落的打断她,缓声道:“如今叫你管账房的是我,我不恼了你就成。”
那婆子如醍醐灌顶,终于理清了头绪,首先这位新夫人看着颇和气,大约是不会追究之前的账目了,只要求以后好好干,其次,以后自己的主子就是她了。倘若自己叫她不满意,那这差事也算到头了。
明兰捧着银耳羹慢慢吹着,慢悠悠的扫视下头众婆子的脸。
由于太夫人预料不到顾廷烨会杀回来,所以之前的几十年,她直都是以替自己儿子做铺垫,而用心经营侯府的,从人事分管到支出条例,基本清楚和离,并多少糜烂腐败之事,便是眼前这几个婆子也是个能干活络的,就是眼睛刁的很,太爱看人下菜碟了。
“如今七姑娘也出阁了,大哥还没出三年,想来家里也不会大肆宴饮的。撑死了不过是逢年过节,请亲戚朋友们来吃顿便饭。”明兰放下盅盏,交握纤细手指,缓缓道,“太夫人也说了,之前花钱花海了去了,如今家里不宽裕,你们也是知道的,我盼望各位用心做事才好。”
其实只要按照她的预算来过日子,是绝对不会入不敷出的,还能存下些积蓄来,将来好给蓉姐儿娴姐儿置办嫁妆,哦,还有肚里的这个小混蛋。
下头个穿戴体面的婆子笑着上来,满脸讨好道:“瞧夫人说的,如今咱们侯爷正得皇上重用,再紧巴还能紧巴到咱们府里?便是咱们下人出去,在外头也是风光的呢。”
明兰静静的看着她,她讪讪的停住了笑。
“……去年我整治圣上发下来的田庄,庄上有个管事,虽入了顾家的奴籍,却依旧欺压良善佃户,直逼出了人命。侯爷便把那管事四肢打断,送往有司衙门发落,最后断了个斩立决。侯爷又把那管事家老小七口人,气发卖到了乞力巴赤。”
众婆子脸发白,屋内静如落针可闻。
“还有,去年月,澄园有几个不省心的,合谋不轨,侯爷察觉后,便直接把那几家都发去了西北做苦役。”
彭寿家的心头震,这事她捕风捉影知道些。那时顾廷煜刚过世,藉着办丧事,赖妈妈在两府之间走动勤快,后来也不知怎么了,赖家的儿子叫人告了徇私贪腐,落了个发配充军,赖妈妈家足足口人,声息就不见了,连带着澄园也没了好些人,也不知卖去哪里了。
自这之后,澄园愈发严得跟个铁栅栏般。
“你们是顾府的老人儿了,看着侯爷大的,可比我嫁进来的日子长多了。”明兰并未有半分恐吓之意,只概平淡直叙,“侯爷是个什么性子,你们想来比我清楚。”
顾廷烨是个什么性子?众婆子低着头,面面相觑。
十岁敢骑着烈马在市井里横冲直撞,路上伤了十几个百姓,老侯爷赔钱赔礼数;十二岁敢揪着堂兄顾廷炀的领子往粪池里按,险些没把人淹死不过拖上来时也熏晕了;十三岁,众人从屋顶上把吊了半夜的顾廷炳救了下来,人已冻吓的半死;十四岁就敢把令国公的世孙拴在马后,拖着在校场跑了三圈,令国公差点没把官司打到御前去;到了十六岁,更是见天儿的跟老子叫板,敢回嘴,敢动手,脚下去,把多少个不长眼的奴才踹得吐血。
如此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