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双楼久久地凝视着他毫血的苍白面容，伸手为他将发丝理顺，然后将手心贴在他的面颊上，似乎有些委屈：“甚至不需要见面，只是提起他，便能让你如此吗？”

  他眸血加深：“好个紫薇帝君！”

  也许是被这个名字所触动，裴先生的睫毛颤了颤，靳双楼心紧，但他终究没有醒过来。

  第 11 章

  “你还是放不下他。”靳双楼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在流失，他握着他的手，趴在床边，像小孩子般声的哭泣起来。

  “我努力了这么久，还是不能让你忘掉他，我真是没用啊！”

  “阿裴，阿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时时刻刻担惊受怕，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离开我，阿裴，把我的命换给你吧！阿裴！”

  嘶哑的嗓音里，是满溢的绝望和不甘。

  裴先生缓缓睁开眼睛，手上传来眼泪的灼热感，烫的他的心仿佛陷入油锅被煎炸。

  这样深重的爱，他如何承担的起呢？

  可是，这样深重的爱，他又要如何才能辜负呢？

  “我死不了的。”裴先生声音很轻，轻的如同缕烟气，但靳双楼还是听到了。

  他猛然抬起头来，眼泪痕尤在。

  他将裴先生的手放在颊边，直直地凝望着他，半晌，他的容貌渐渐变化，不多时，便成了头戴紫金冠，面容清俊威严的模样。

  紫薇帝君——清言的模样。

  “如果看到他，你能好起来，”滴泪从他颊边滑落，“我愿意变成他。”

  裴先生猛然咳嗽起来，咳了半晌才停下，他甚至顾不得擦去唇边的血迹，只是久久凝视着他，突然笑了笑：“阿靳，你是你，他是他，不要这样糟蹋自己。”

  “所以我永远也替代不了他，是吗？”靳双楼的语气平静，平静到可怕。

  裴先生动了动被他贴在脸上的手，将他的脸捂住，只露出双眼睛：“阿靳，就算变的再像，眼神也骗不了人。”

  靳双楼瞳孔猛然收缩。

  胸口像被压了块大石头，可心里却又空荡荡的，他觉得压抑地喘不过气来，快要窒息。

  “你还要我怎样！还要我怎样啊？！”他双眸凄切哀痛，“阿裴，我的心也会痛，我也会伤心难过的，你都看不到吗？”

  “既然如此，那就……”裴先生扯出个虚弱的笑，“忘了我吧。”

  靳双楼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的神志濒临崩溃，眼里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他那抹虚弱的笑。

  他重新变回自己的模样，瞳孔的血越发浓重，快要占据半个眼眸，他也笑了，泪还在脸上，让他的笑美的令人心碎。

  “那你为何不忘了他？”他问。

  俯身下来，吻上他的唇。

  这是个血腥味浓重的吻，他动作轻柔缠绵，舌尖柔软，裴先生感觉自己的大脑猛然空白。

  只有他那声质问。

  为何不忘了他？

  随着这个吻的加深，股温热的气息直灌进来，裴先生神志混沌间，并未发现，他给自己喂下了什么。

  直到这个吻结束，裴先生才发现，自己竟然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他坐起来，裴先生也跟着坐了起来。

  靳双楼的神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抱着他，轻声道：“阿裴，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不求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