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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饭吃,只是我不听萧宝溶话受的第个教训,算是我不能隐藏自己本性的惩罚。
隐藏自己,示人以弱……
伺机而动,击必……
漏声残,青灯短,夜阑长。有孤雁穿云而过,切切哀鸣,闻来梦魂俱伤,却已泪可流。
永兴帝和吴皇后显然早就打定了主意,绝不让我坏了他们的救子大计,生怕我见了魏帝做出什么破坏两国议和大计的事来,到广陵,使臣吴德便将我困在驿馆,令人严加看守,自己带了舆形图和珍宝去见魏帝。
我再也没有愚蠢地撒泼放刁,极安静地坐在妆台前,梳理着自己那头浓密的青丝。
镜人肌肤剔透如玉,眉目不描如画,眼睛和母亲极像,水盈盈的幽深黑,只是母亲久经岁月沉淀,眸光缓缓流转时,泛着高贵而迷离的素辉,难以形容的内敛的忧郁,让人由不得便心生怜惜;我的眸子却年轻灵动,如汪山间奔流的清溪,转动时几乎可以听得到泉水的轻快潺潺声,若抿唇笑,更让那泉水蒸腾出氤氲的酒气来,熏人欲醉。
凤帏深,谁道是销 魂二
我的脸型较小,下巴略尖,唇是小巧的红菱状,若不玩不闹时其实看来很是安静娇柔,所以会给人种性情温顺的错觉。示人以弱,应该不难吧?
可示人以弱,真能避免我未来的噩运么?
铜镜那小巧的红菱唇渐渐颤动,手也不觉用力。
忽听“喀嚓”声,手连珠花纹的檀木梳断了,尖尖的梳齿扎入掌,颤巍巍地在血肉里抖动,殷红的鲜血缓缓浸润入木质的断齿。
随侍在房侍女犹豫了下,终于上前来,帮我拔出断齿,拿帕子给我拭去鲜血。
我盯了眼她那不咸不淡的神情,自己用丝帕缓缓地缠绕着。天青的丝帕,绣的是青翠兰糙,印上排四五个血点,慢慢洇开,顺着丝线延伸,如缓缓绽开的蔷薇。
正冷冷看着那血花开愈艳愈烈的时候,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目光轻扫,已见着吴德略弯了腰,领了群人过来。
“管公公,请!”吴德侧身闪在旁,将个北朝装束的内侍总管模样的人引入。
他们身后尚跟了数名侍女,个个身材高大,看来竟比江南的男子还要健朗几分。我也曾听说过北方人比江南人要粗犷些,可也不至连女子也全都高大成这样吧?
那个瘦高个儿的年内侍,吴德称为管公公的,正略带疑惑地望着我。
想起吴德可能向魏帝编排我的“劣迹”,我在气闷顿悟,这些高大侍女,怕是特地选来对付我的!
以弱示人……
敛了丝帕,我站起身,带了畏怯,往后退了步,背脊用力靠上了妆台的边缘,硌得生疼。
“吴大人,这是……”我惊惶地睁大眼珠,将指甲将方才刺破的肌肤上抠,疼痛之,泪影顿时泊起,含在长睫前,随着我的眼珠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