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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面面相觑，虽是上前了步，到底不敢如当时对我那般如狼似虎，只小心地查探着永兴帝的脸。
吴皇后对唐寂虽是泼辣，却不敢对永兴帝不敬，屈着双膝跪到永兴帝跟前，泣泗交流：“皇上，臣妾与皇上少年结发，到如今已有十载，还要受这等冤屈！皇上要为臣妾做主！”
永兴帝似乎头更疼了，给吴皇后拉扯着，终于忍不住怒道：“你闭嘴！若不是你做的，谁也冤枉不了你！朕还没死呢，你哭给谁看？”
我走上前，窥伺着吴皇后脸，拖长了声调柔声劝道：“是啊，皇后娘娘位列宫，母仪天下，可万不能让人看笑话啊！”
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到了这么刻，我居然还能用这么温柔关切的声音和她说话。也许我在魏营个多月，别的没学全，演戏的本领倒是师自通，大有进益。
吴皇后明知我居心不良，蓄意报复，定能从我的话语听出嘲讽讥笑之意，气怒地巴掌向我面门打来。
我不闪不避，受了她记，惊叫声，捂着脸跌倒在地上。
萧宝溶袍袖挥动，清淡人影迅速飘过来，扶住我低问：“没事吧？”
他的话语虽是关切，双瞳仁却是清寂，隐见怪责和奈。
箫初静，还报夜来风四
他必定猜到这事与我有关，心不悦了。
我怕他生气，只作真打疼了，倚着他站起来，边往旁边椅子上坐去，边揉着被打处掉眼泪。
萧宝溶月白的纱袍轻轻拂过我的脸，清清凉凉的手指抚去我的泪水，分明的声奈叹息。
那厢永兴帝已传入月婵，细细查问。
月婵满脸泪水，向永兴帝磕了头，转而又向吴皇后磕头，边哭边道：“皇后娘娘，对不起，月婵没做好您交待的事！您让我趁着人时先将那些东西毁去，我只说午后人少，谁知……”
她这样温顺忠心的表白，疑坐实了吴皇后擅弄巫蛊的罪名。话犹未了，吴皇后的眼睛已经红得冒出火来，高声怒喝：“贱婢，你，你竟敢颠倒黑白，陷害本宫……”
她本就骄横惯了，这下给心腹之人出卖，顿时气得风度全，奔上前便要掐月婵脖子。
“住手……”永兴帝呼喝着，猛地立起身来，却是身子晃，紧紧抱住头，差点栽倒在地。
旁内侍大惊，忙尖声急唤：“快传太医，传太医……”
萧宝溶急奔上去，扶了永兴帝，低声道：“皇兄，先让皇后和太子回宫去，再派人彻查此事吧？”
永兴帝勉强点头，指住吴皇后道：“关起来，不许出……清宁宫步！”
吴皇后大惊，急叫道：“皇上，皇上要相信臣妾啊！”
眼看她的手又来扯永兴帝的衣襟，萧宝溶眸光柔软地从她的面颊滑过，从容吩咐：“来人，将皇后娘娘送回清宁宫吧！”
宫人原猜不透永兴帝是否头疼得时发晕下的命令，见皇后气盛，正迟疑着不敢动手，闻萧宝溶发话，立刻上前，拉过吴皇后的双臂，只拖，便将她挟得站起，路拉向殿外。
吴皇后的头发披散下来，面容是经过炙烤般的焦红，因惊怒喊叫而变形着，在宫人铁钳般的手腕下挣扎着，越发丑陋狼狈得不堪。
我想起当日在蕙风宫遭她毒打辱骂的情形，不由跟在她身后出了殿门，看着她被沿着穿廊拖曳下汉白玉石阶，盯着她喷火的眼睛，唇角扬，已是笑若春花，不掩得意。
她蓦地惊觉，狠狠地咬住下唇，不再发出声咒骂或求救，凌厉盯着我的眼睛倒是气势不减，分明了然地在说着：是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