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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以蔽之,永兴帝顾念的手足之情,是看在萧宝溶如今手所掌军政大权的份上。他对萧宝溶多分兄长的情意,这个手握大权的弟弟,也可能对这位大皇兄多几分忠贞爱戴之心。
所谓的让步,非是权衡利弊后为自己的胜算多添份筹码。
萧宝溶心思玲珑,自是不会看不出永兴帝的用意,轻轻阖目,黯然叹息道:“阿墨,大皇兄不仅是我们的大哥,更是大齐的皇帝。我们是因了他的帝位,才能是惠王、公主。”
我向清楚萧宝溶从来只想自保,并夺位之心,时也言以对,深知我只怕真得在相山上过年了。
萧宝溶见我烦恼,微笑着将我牵在怀里,柔声道:“三哥有空便会过来瞧你,你若怕过年个人清冷了,三哥自然会安排好京事务,到山上来陪着你。”
裘衣上的风毛出的极好,软软地触着脸,兜头笼来清新的杜蘅气息,与屋内香炉飘出的暖暖甜甜的熏香融作处,闻来极舒适,终于让我开心了点,缩在他的怀咯咯地笑:“那定记得来陪我。我不喜欢个人孤零零的。”
萧宝溶拥着我,声音清醇带了说不出的怜爱珍惜:“三哥也不喜欢个人孤零零的,三哥定来陪你。”
我不解,抬眼望他:“惠王府热闹得很呢,有王妃,有世子,还有那么多的爱姬美妾,三哥你怎么会孤零零的?”
萧宝溶浅浅地笑,凝在我面容上的眸子莹润得近乎透明:“没有阿墨的惠王府,我瞧着空寂得很,连歌舞都趣。”
他几句好听的话说,我飘飘然得意起来,笑道:“那咱们赶快想法子把那萧彦赶出京去,我就可以回去了。”
萧宝溶微蹙眉,随即迅速展开,微笑着拍着我的头,“是,三哥定想法子……眼看你天大似天,难不成让你辈子呆在山不成?”
我也知想赶走萧彦并不那么容易。
且不说萧彦手握重兵,萧宝溶莫之奈何,就连永兴帝都猜忌着萧宝溶,只怕萧彦离京,惠王支会有所动作,索性将萧彦留在京,正是让两虎彼此牵制之意。
心里叹息时,我也不敢再催萧宝溶,只怕逼得他紧了,让他失了分寸,反为对手所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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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送走萧宝溶的这天晚上,相山就出了事。
睡到半夜,山下的鼓噪声便如雷声般隆隆传来,我惊得坐起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竟然不是梦!
我甚至听得出,那鼓噪声,隐约夹杂了刀剑兵刃相击时的锐响,如当日萧宝溶、宋琛领兵解救我时那样的铿锵金属之声。
住在外屋值夜的小惜已坐起身来,点了烛,披了袄子匆匆走过来,往我脸上照了照,忙忙道:“公主莫怕,我就这出去瞧瞧出了什么事。”
院内院外,已经传出了杂沓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