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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她:“母妃,如果我认了萧彦,他会对我好么?”
母亲沉吟道:“应该……会对你很好吧?他不好女,子女也不多,两个女儿早就嫁人了,两个儿子先后死在战场上,如今认回你,身边只剩了你个女儿,断不好之理。”
“那也不定。”我承认我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固执地猜疑着,“他没有别的儿女了,打算笼络什么大臣,或想与闵边或北魏和亲了,能送走的人,定是我了。”
母亲说萧彦很宠爱他,可明帝说声要,他何尝不是把心爱的女人双手奉上?哪怕自己憋屈了十几年都放不下,打算从我身上找补!
母亲已大致听说我两次沦落魏人手的事,自是明白我的顾虑。
她奈叹道:“萧彦的个性,还算是重情义的,若真给逼到那步,定也是可奈何。女人么,也只是这样的命了。所以我说,女人辈子,只找个心爱的男子,从少年到白头,相亲相爱活着,便算是幸福了。阿墨,你且把以前的事放开,留心尽快找个好驸马吧!若是早早嫁了人,就不必担忧了!”
帝王情,莫枕逍遥夜
其实也只能和母亲抱怨几句罢了,即便我对这个生父毫感情,我也打算屈服相认了,就像在魏营屈从于拓跋轲样。
当女儿总比当妃子好,侍奉萧彦总比侍奉拓跋轲好;最重要的是,我想救萧宝溶。
萧宝溶和我说,先保全自己,再保全他。
当时我还不太明白,但现在我已清楚,他其实在委婉地向我求救。
他知道自己的险境,如今伤病在身,人照应,更是拖不了几天。
我如果再不想法,或许三天两天,或许十天天,只怕我永远别想再见到萧宝溶了。
近午时,我去武英殿求见萧彦,立刻给召了进去。
萧彦只穿了家常的杏黄袍子,面含微笑,上前扶了我道:“朕正想着找你过来起吃午饭呢,可巧就来了!”
我红了脸道:“阿墨想着总是要来见陛下的,所以就来了。”
萧彦柔声道:“还叫朕陛下么?”
我讷讷了半天,“父皇”两个字都咽在喉嗓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是我的生身父亲没错,可想到父皇,我只记得当年小时候那个呵呵笑着将我举得高高的黄袍男子。
萧彦叹道:“算了,以后再说吧!——别说你,就是朕,昨天你母亲突然跑来和朕说这事,都给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你母亲难以启齿,倒还罢了,可恨萧宝溶既是去年冬天便知道了,为什么也不和朕说明?否则朕也不会冒然行事,给了魏人可趁之机,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头!”
他从去年入京后便直和萧宝溶明争暗斗,想来吃的亏也不少,方面恨极了萧宝溶言而信,另方面也不得不羡妒他的绝佳气度和崇高声望。如今终于将他扳倒在自己手下,难免肆意折辱报复,有什么过错也都迁怒到他身上了。
我自是不敢和他争辩这些道理,小心翼翼说道:“三哥他……同样难以启齿吧?我本是他最疼的妹妹,他怎好说我这个公主不是皇家的血统?若是传扬出去,母妃和我都会被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