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清霜心清楚，这位便是当今天子了。

  是以行至石阶口时，她就驻了足，微微颔首，立掌躬身：“施主先请。”

  那二人原未停脚，听言倒不由自主地足下顿。宦官脸微变，出言低斥：“什么施主？你这姑子……”

  话未说完，男子略抬手，宦官即刻噤声。

  顾清霜察觉到他的目光落下来，察觉到他在打量她。心如止水地并不抬眸，口吻反带责备：“佛门圣地，施主慎言。”

  他的视线于是又在她面上划了圈，带着探究。又瞧瞧石阶之上露了个檐角的禅房，问她：“来见云和郡主？”

  顾清霜似有怔，继而道：“是，制了两道茶点送来。”说着好像如梦初醒，怔怔抬眼，“施主可是来与郡主谈经论道？那贫尼便不搅扰了。这两道茶点，就劳施主带上去吧。”

  言毕她又略微偏头，身边的阿诗反应颇快，这就将食盒递了上去，交给那宦官。

  宦官时怔忪，瞧瞧两个面生的女尼又看看面前主子的脸，到底伸手接了。

  “有劳施主。”顾清霜立掌欠身，说罢就转身离开，并多留之意。

  石阶处，萧致鬼使神差地出神片刻，视线跟着那道青灰的清瘦身影飘了很远。

  “……皇上？”小穆子犹豫着唤了声，萧致猛地回神，摇摇头，继续行上石阶，往石阶侧边的禅房去。

  如往常样，皇帝在云和郡主禅房待了约莫两个时辰。顾清霜并未急着回去，而是在半山腰小湖边的凉亭之读起了经。又着阿诗跑了趟，回房多取了两本书，歪在凉亭里，度过了个惬意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