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页(2/4)
严天佐手里握着四块钱,眼看着哥哥拿着那块钱进了赌场。他本来想跟进去,天佑却叫他在门外等着。直等到天黑透了,赌场里呼大喝小的声音仍不见低,他正踟蹰着要不要进去找,便见个人从门口滚了出来,仔细看才发现是他哥哥。紧接着几个穿黑缎马褂儿的人走了出来,向严天佑拳脚相加。严天佐即便是个怂的,此刻也不能看着哥哥活活被人打死。他冲过去与那几个人缠斗,过了几招之后,他讶于自己的功夫居然如此纯熟了。他身法灵便,动作迅捷,辗转腾挪间,已经将那几人打翻在地。后面跟着来的人,便不敢轻举妄动了。彼此对峙片晌,他听哥哥含含混混地说了几句他听不懂的黑话,什么“同山”、“师叔”、“师爷”的,接着他们就被那些人带走了,在赌场后厅得见了青帮的位师父,严天佑番自荐便被那位师父留下了。半年之后正式拜了师,焚香歃血,成了青帮的成员,落在了爷的山门下。
如今从他哥哥那儿领命来北平,严天佐便是觉得他哥哥那不安分的老毛病又犯了。要说兄弟二人管辖着淞江立海口小码头那小片的生意,已经在帮内算得有些身份了,却还是要折腾他干这些事儿。严天佐在床上翻了个身,看到那轮明月又缀在了角。“杀人。杀人?”他兀自念叨着,觉得好没意思。这要是被抓着了,最后饮而亡的还不知道是谁呢!要是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就好了,给他来个借刀杀人!他拍脑门,这会儿才想起了行李箱还有把手/枪。翻身下床打开行李箱查看,枪还在,幸好没丢,真是要多谢那位舞枪的艺人了。
严天佐端着那把枪,想起那舞枪人的风采英姿、功法劲力,随手用枪口搔了搔头皮。或许,借“枪”杀人,也不错。
☆、行不安坐不宁情态缠绵
转天,严天佐从旅馆出来先奔了开明戏院,门口儿的水牌子上写着今天的剧目有《升官图》,另有出《状元媒》,演员他不熟,看来是刚出科的年轻辈儿,还没南下到过上海,但听说也是名家的弟子,也就没犹豫买了戏票。
往热闹地儿走着,沿路看看有什么新鲜吃食,只是他看来看去都和以前自己吃过的东西差的太远,纯看卖相真没什么食欲。最后是实在走饿了,闻着味儿寻到了个摊儿。口大锅里咕噜咕噜煮着杂七杂的东西,也看不清是什么,有发红的有发灰的,闻着不能说香气扑鼻,倒是味儿挺大。他回头看矮桌矮凳上坐着的人吃的那叫香,于是摸摸咕咕响的肚子,决定干脆尝回。问过摊主才知道这东西叫卤煮火烧,毛二碗,还是真便宜。他掏钱要了碗,过会儿煮好了,摊主给端了过来。他还是有点畏惧猪下水,先尝了块儿煮过的火烧。结果试难忘!虽说看着粗鄙,可这东西吃到嘴里难言的浑厚醇香,居然是比吃肉还有些滋味,便狼吞虎咽吃了下去,最后连滴汤都没剩。他掏出手绢儿擦擦嘴,又扶了扶礼帽,起身走了。他是没听到身后的摊主跟另个客人说:“这爷可真稀奇了,穿成这样往这儿溜达个什么。”
同样的,等他重新找到头天那个舞枪的人,往人堆儿里戳,便被人注意到了。
曹恩凡正在使招火焰穿云。绯红的缨子果如簇火焰直插入云,气贯长虹。他腰力转又接了招青龙落地,势如山崩。就在他收枪上挑,单手变双手的瞬间,瞥见了抱臂站在头排的那人。他仍是身西装,头顶礼帽,脚踩皮鞋。曹恩凡手不停,脑子里却没在想招式,只是暗忖着这确实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昨天说来,今天还真就来了,没想到终是有个来捧他场的了。可是又惊又喜间,他忽而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