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页(1/3)
唐虹紧盯着她,“你上回来月经什么时候?”
许棠想了下,本已苍白的脸立时血顿失,她伸手扣住了背后流理台的台沿,顺了顺呼吸,“我……”
唐虹目光变了又变,最终轻声叹了口气,“你赶紧告诉陈先生,让他带你去医院检查。”
许棠飞快摇头,“唐姐!唐姐你不能告诉他!”
唐虹蹙眉,“为什么,这是喜事啊?”
许棠紧咬着唇,闭了闭眼,“唐姐,你知道为什么陈鸣不放我走吗?”她睁眼看着唐虹,在心里说了句“抱歉”,“就像你说的,我还年轻,做什么不好?我认识陈鸣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他这个人,温尔雅,又有学识,性格又好。我从来没谈过恋爱,所以对他见钟情。是我主动追求他,而他并没有拒绝。我是最近才知道他已经结婚,并且妻子都怀孕了。我跟他提出分手,他不肯答应,所以把我关在了这里……”
她观察着唐虹的表情,显然她已经信了七分。她拧紧了眉,望向唐虹的目光泫然欲泣,“如果我告诉陈鸣,他更不可能放我走了。可他绝对不可能跟他妻子离婚,我孩子生下来就是私生子,”她咬了咬唇,“唐姐你也知道陈守河的私生子周险,他从小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你不是没有听说过……”
这几天,许棠已经在避免让自己主动去想到周险。如今在这种状况之下陡然提到他的名字,顿觉心脏似是被细密的针尖扎过似的,抽抽地疼。
如果真是怀孕了,这孩子就是在周险生日那天怀上的。那天他们都喝了酒,有些疯狂失控,就忘了采取措施。
许棠轻轻抚着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整个人被限的甜蜜与忧愁攫住。
唐虹长叹口气,“那许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许棠眉心蹙拢,又缓缓舒展,坚定看着唐虹,“我得离开这里,然后把这孩子打掉,找个真心实意对我好的人,重新开始过日子。”
唐虹眉头深锁,静静站了片刻,“我去厨房给你熬点汤。”
待唐虹出去之后,许棠走到边,拉开了帘。天昏沉,似乎随时都要降雪。她头轻轻靠着玻璃,长长缓缓地叹了口气。
她想到当年抱着盒子脚步蹒跚的少年;想到她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时从耳畔飞速略过的风;想到离开渡河镇那日清晨,列的车队为她送行,万山岑寂,缄默不语。
想到这些,让她在炼狱般的焦灼渐渐恢复了勇气。她不是个人,她得为周险打算——这是他的第个孩子,而且是在他生日那天怀上的,是他在这世界上,真正血脉相承的亲人。
当年与周险对峙,周险有句话说得非常对,她的确不满足于远远的看着他,她想亲自成为那个温暖他生命的人。说她圣母情怀也好,愚蠢天真也罢。每个人降落和离开这个世间,都是孑然人。但在生这种,有人天生拥有来自亲人的瞩目和关怀,有人却命如糙芥,在狭窄的岩fèng苦苦挣扎。
她并非强大,更不曾富有,只是恰巧比周险幸运那么些。这份幸运,让她情愿成为根火柴,点亮他瘠薄而寒怆的人生。
不知过了多久,唐虹端着熬好的鸡汤上来了。她看着许棠倚在前,身形单薄而娇小,衬着外灰白的天,仿佛朵冻馁的白花。
唐虹将汤碗放在桌上,轻轻喊了声。
许棠转过头来看着她,目光湿润却又明亮,如同寒风摇摇曳曳却始终不肯熄灭的线烛光。
许棠缓缓走过来,坐到桌边慢慢喝着汤。唐虹抽了张凳子出来,在她身旁坐下,“把孩子打了也好,”唐虹叹了口气,“当年我要是有你这份决心,现在也不至于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