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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白晓峰喝完奶茶后,三锦便居高临下的出言问道:“你这几年都混到哪里去了?记得那时候你说你要去考什么军校,那军校后来不是没等开张就解散了吗?”
白晓峰跪起身来伸长手臂,将杯子放在了旁的小炕桌上,而后像个熊似的扭身又坐回去了,语气颇为忸怩的笑道:“你还记着我的话?我——”话没说完,他忍不住打了个嗝儿。
三锦横了他眼。
白晓峰更忸怩了,但还是执着的说了下去,鼻音浓重,像只巨大的蚊子在嗡嗡。
原来白晓峰当年在投考军校未遂后,便和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们跑去了苏旗见德王。德王见他们这样肯上进,自然是很支持,只是时间也不知该将他们安置到何处。如此过了个来月,这些青年正在浑浑噩噩之时,共产国际那边忽然派来位蒙古人,说是愿意送他们去莫斯科留学。白晓峰等人听,自然愿意;从德王那里各自领了几百块钱后便起上路,留学去了。
白晓峰怀着腔热血到了莫斯科的山大学,满打算要学成回去,做番大事业。然而在啃了小半年黑面包之后,他终于发现以自己这种水平来念大学,真是荒诞的有如天方夜谭般。
糊里糊涂的在莫斯科混了将近两年,他只学会了点俄的皮毛,以及用酸西红柿混合着烂菜叶子做红菜汤——没有钱,每天也就是吃这个度日了。隔三差五的会有国人来给他们讲授共产主义,他先是听不懂;后来听懂了,却又不很信服;只因为那讲课人每次来时总会带些糖果发下去,所以他才场场不落的前来领教。
熬到今年,他听闻德王这边真要独立了,便急的抓心挠肝。经过短暂的思忖后,他伙同几名和他样营养不良的好友,背着袋子黑面包做干粮,穿越外蒙古自行跑回来了。
他回来的这个时间非常之巧,正赶上德王在罗青年人才。他们这几个所谓的留苏学生立刻便得到了重用。旁人不论,他就直接了内务处,成了交通课的课长——官虽不大,却也是个重要位置。
三锦早已放下几年前的仇恨,此刻听他说到这里,就觉得这人也怪不容易的:“好啊,你总算是熬出头来了。”
白晓峰抬手揉了揉眼睛,走腔变调的“嗯”了声。
三锦莫名其妙的低头看着他:“你这是……哭了?”
白晓峰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我是伤风。”
三锦笑道:“方才在外面冻的?”
白晓峰摇摇头:“不是,我这两天直在闹伤风。”
三锦这回啼笑皆非了,随口戏谑道:“可怜见儿的。我这儿有阿司匹林,你吃片吧!”
白晓峰又闷声闷气的答应了,然后从巴达荣贵手接过药片和水,毫不犹豫的吞服下去。
三锦等他放下水杯了,就轻轻踢了他脚:“不怕我下毒害死你?”
白晓峰“吭”的咳嗽了声:“那……那我也没办法,只好认了。”
三锦哈哈笑起来:“你可不像先前了,怎么变成了个窝囊废?”
白晓峰长叹声垂下头去:“我那时太幼稚,让你见笑了。”
三锦又伸腿踢了他:“不打倒王公闹革命了?不在夹fèng里复兴民族了?”
白晓峰没想到三锦记性这样好,还能说出自己当年发出的那些豪言,就又羞涩又苦恼的笑了下:“我的理想没有变,只是发现道路太曲折,让理想成为现实,真的是太难了。反正我这辈子就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