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页(2/3)
三锦是个乐观的人,虽然到了北平之后也是前途未卜,但此刻他总算上了火车,总算逃离了张家口这个危险之地,这就足以让他暂时生出点闲心来了。
他开始和二格玩起石头剪子布,赢家可以咬输家口。他总是输,被二格咬的哎哟直叫;轮到他赢了,他做出副凶狠面孔,张大嘴巴凑向二格,最后轻轻的咬下。
松凌河躺在车厢另端,先是很孤独的叼着烟袋抽烟,不时的抬眼瞄瞄三锦父子;后来他的小舅舅——和他年龄相仿佛,直在政府内担任家畜防疫处处长之职——在另节车厢内挤的处安身,便很辗转的爬了过来,同他背对背的躺下了。
这位小舅舅处在极度的惊恐之,唠唠叨叨的,不时对松凌河展望自己那被抄家杀头的前景;松凌河熄灭烟袋仰卧过来,只耳朵盛的是三锦父子的欢声笑语,只耳朵盛的是小舅舅的遗嘱,心里就很恍惚,觉着自己好像是处在天堂地狱的交界处。
后来松凌河实在受不得了,忍可忍的暂时抛弃了淡定态度,对着他小舅舅斥道:“小三爷那样的都不怕死,你个给畜生看病的怕什么?”
三锦清楚的听到了这话,就大声应和道:“乌处长,你放心吧,重庆政府总不能把这些王公都宰了,况且咱们这样的也不算汉jian。”
小舅舅带着哭腔答道:“咱们这样的不算汉jian,那什么样的算汉jian啊……给日本人干事儿的全叫汉jian,汉jian是要杀头的啊……”
三锦辩道:“咱们是蒙古人,怎么叫汉jian?”
小舅舅真哭了:“叫不叫汉jian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会不会掉脑袋……这时候还管什么汉人蒙古人啊,那你说康德皇帝算什么?我不信重庆政府不收拾他……”
三锦本来心情不错,结果听了这位小舅舅的席话,颗心被搅动的七上下的,和二格也闹不起来了。
沉默片刻后,他又问道:“乌处长,那你说这原来给日本人干过事,可是前两年回家了,不干了,这样的人,也算汉jian吗?”
小舅舅流着泪沉思片刻,末了答道:“这样的人,说他算他就算,说他不算就不算;全看有没有人找他的晦气了——不过我看悬,要是全国都打汉jian,那谁能跑得了?除非是有靠山!”
三锦想了想,忽然恼火起来,很不耐烦的说道:“乌处长你歇歇吧!”
第97章 抵达北平
九四五年,月二十日下午。
列车走走停停,从张家口到北平这么段距离,居然走了两天还多;此刻好容易抵达了北平,却又赶上了大雨。
这雨来势汹汹,直下了个天昏地暗、日月光。火车站里水气蒸腾,泥泞不堪,人潮就在这泥水世界里涌动不止。日本宪兵们还想维持秩序,然而现在这时候,哪里还有人理会他们?
车厢里没备雨伞,三锦眼看着松凌河等人就近爬去隔壁车厢,顶着大雨硬冲了出去;自己也就不再犹豫,拎起那只生铁似的箱子也爬到车门处跳下来,回身又紧紧拉住二格的手:“跟着阿玛,现在外面乱得很,千万别走散了!”
这时小队日本兵分成几组排在车门前,试图为这帮蒙政府人士开辟出条通道。三锦站在车门下四处张望了番,就见那边何宝廷已然带着卫士狂奔而走,便不甘落后,硬着头皮冲入大雨之。
三锦知道雨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