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与《水浒传》，《聊斋志异》与《阅微草堂笔记》，可以说是两大类。

  至于章的好坏，思想的是非，知道点别择，那还在其后，也不知道怎样

  的能够得门径，恐怕其实有些是偶然碰着的吧。即如蒋子潇，我在看见《游

  艺录》以前，简直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父师的教训向来只说周程张朱，便

  是我爱杂览，不但道咸后的章，即使今人著作里，也不曾告诉我蒋子潇的

  名字，我之因《游艺录》而爱好他，再去找《七经楼》与《春晖阁诗》来

  读，想起来真是偶然。可是不料偶然又偶然，我在国人又找出俞理初，

  袁郎，李卓吾来，大抵是同样的机缘，虽然今人推重李卓老者不是没有，

  但是我所取者却非是破坏而在其建设，其可贵处是合理有情，奇辟横肆都只

  是外貌而已。我从这些人里取出来的也就是这些些，正如有取于佛菩萨与

  禹稷之传说，以及保守此传说精神之释子与儒家。这话有点说得远了，总之

  这些都是点点滴滴的集合拢来，所谓粒粒皆辛苦的，在自己看来觉得很可珍

  惜，同时却又深知道对于别人甚好处，而仍不免常要饶舌，岂真敝帚自珍，

  殆是旧性难改乎。

  外国书读得很少，不敢随便说，但取舍也总有的。在这里我也未能领解

  正统的名著，只是任意挑了几个，别名人指导，差不多也就是偶然碰着，

  与读国书没有什么两样。我所找着的，在学批判是丹麦勃阑兑思，乡土

  研究是日本柳田国男，化人类学是英国茀来则，性的心理是蔼理斯。这都

  是世界的学术大家，对于那些专门学问我不敢伸个指头下去，可是拿他们

  的著作来略为涉猎，未始没有益处，只要能吸收点进来，使自己的见识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