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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便是:
“每见岁时社腊,杯酒相喧,主宾杂坐,敬拳龋齿,曰桥曰楼,曰松曰
竹,嘈嘈耳根,令人欲呕。”这里所说是市井小儿模拟风雅,而其实在动因
还是在于般俗学之发达,自戏曲以至俗谣徘莫不兴盛,作者各署
别号,虽其时本为公开秘密,但人情难免拘于传统,唯正经字始肯用真姓
名耳。及今研究此类俗学者对于别号的探讨还是件难事,没有什么好的
工具可以弄的清楚。到了近来情形又有改变,新闻杂志多了,作者也多起来,
大抵都用别号,或者照新式即称为笔名。这个原因我从前在《谈虎集》里曾
经分作三种:
其最普通的是怕招怨。古人有言,怨毒之于人甚矣哉,现在更不劳重
复申明。
其二是求变化。有些人担任种定期刊的编辑,常要做许多章,倘若
永远署个名字,未免要令诸者觉得单调,所以多用几个别名把它变化下。
其三是不求闻达。但是现在还得加上条:
其四是化装。言论不大自由,有些人的名字用不出去,只好时常换,有
如亡命客的化装逃难。也有所谓东瓜咬不着咬瓤子的,政治方面不敢说却来
找学方面的同行出气,这情形亦可怜悯,但其行径则有如暴客的化装吓人
也。出板物愈多,这种笔名也就加多,而读者读得胡里胡涂,有时须去弄清
楚了作者的本性,才能够了解他的意义。袁君编著笔名录,使读者可以参考,
是极有用处的事,至于供编目者的利用,这在我不在图书馆办事过的人看来
似乎倒还在其次了。
华民国二十四年三月十日,记于北平。
□193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