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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攫去，其漫纪律概类是。
人本来只能做诗，出手去弄政事军务，鲜不败涂地者。岳飞有言，
天下太平要官不爱钱，武官不怕死。我觉得现在的病却是在于武人谈，
人讲武。武人高唱读经固异于用《孝经》退贼，人喜纸上谈兵，而脑
袋瓜儿里只有南渡策，岂不更为何子峨所笑乎。(七月)
□1934年
9月刊“北新”初版本，署名周作人
□收入《苦竹杂记》
百廿虫吟
《百廿虫吟》卷，道光甲申(二四)年刊，平湖钱步曾著，末附
诸人和作卷，凡九十七首。本来咏物之作没有多大意思，其枯窘点的题
目，往往应用诗钟的做法，只见其工巧而已，此外可取。但是对于这
册我却别有种爱好：难得这百二十章诗都是咏虫的，虽然把刺猬与虾蟆之
流也都归入虫豸类里未免稍杂乱，总之是很不容易的了。其次是他不单是吟
咏罢了，还有好些说明，简单地叙述昆虫的形状，而有些虫又是平常不见著
录的，儿时在乡间戏弄大抵都见识过，然而《尔雅》不载，《本草》不收，
有的简直几千年来还没有给他个正式的姓名。著者自序云：
“盈天地间皆物也，而其至纷赜至纤细者莫如昆虫。有有其名而罕觏其
物者，有有其物而未得其名者，有古之名不合于今者，有今之名不符于古者，
有同物而异名者，有同名而异物者，分门别类，考究为难。暇日事，偶拈
小题，得诗百馀首，补《尔雅笺疏》之未备，志《齐民要术》所难周，蠕动
蜎飞，搜罗殆略尽矣。明识雕虫末技，当体裁，或亦格物致知之助云尔。”
他的意见我觉得很不错，格物致知也说得恰好，不比普通道学家的浮词浪语。
所可惜者只是记的太少，若是每种都有注，可以钞成卷《释虫小记》，那
就大有益于格物之学了。
我这所谓格物可以有好几种意思，其是生物的生态之记录，于学术不
小补，其次是从这些记录里看出生物生活的原本，可以做人生问题的参考。
平常大家骂人总说禽兽，其实禽兽的行为是非善恶之可言，乃是生物本然
的生活，人因为有了理智，根本固然不能违反生物的原则，却想多少加以节
制，这便成了所谓明。但是方面也可以更加放纵，利用理智来理的掩
饰，此乃是禽兽所不为的勾当，例如烧死异端说是救他的灵魂，占去满洲说
是行王道之类是也。我们观察生物的生活，拿来与人生比勘，有几分与生物
相同，是必要而健全的，有几分能够超出点，有几分却是堕落到禽兽以下
去了：这样的时常想想，实在是比讲道学还要切实的修身工夫，是有新的道
德的意义的事。
生物的范围很广，不可资观察，但是我仿佛偏重虫豸者，这大抵由
于个人的爱好，别什么大的理由。鳞介沉在水底里，鸟在空高飞，平常
难得遇见，四脚的兽同我们样的地上走着，我却有点嫌他们笨重，虽然也
有鼬类长的像是条棒，也有象和麒麟的鼻子、脖子那么出奇的长，然而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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