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君正在凉亭内，自己同自己下着棋。

  叶白站到了习惯的位置，不远不近。

  闻人君轻敲下了颗黑子，然后他抬起头，口气如三年之前温和：“回来了？”

  叶白淡淡了应了声。他觉得周围安静了些，是种他在秦楼月身旁也能体会到的安静——只是现在更明显些。

  叶白几不可察的松了松眉心，虽腰背依旧直挺着，但却不再像先前那般处于随时可以拔剑的紧绷之态。

  闻人君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执着棋，再轻轻敲到檀木制的棋盘之上。

  仿佛只是须臾，闻人君再次开了口：“和独孤离恨的比武定于今年六月，地点则在望月山顶。”

  叶白注意到原本寥寥的棋盘已经摆满了棋子，他点了点头：“好。”

  闻人君执了黑子。明媚的日光下，打磨得精致圆润的黑棋子正泛着低调含蓄的光彩，却越将那只修长有力的手称得若美玉。

  “还有，有些事情你若喜欢便罢，若不喜欢，倒不必刻意去做……寻儿？”闻人君注意到了叶白的走神。

  叶白收回了看向对方手掌的目光，然后，他想起了自己用三年时间确定的心意。

  叶白眼神略略波动了下，而后，他倾了身。

  闻人君微怔，手指略动了动，却到底没有闪躲推拒。

  叶白的唇落到了闻人君的唇角。

  闻人君不曾移动。

  他的唇只是冷的。

  如水般冰冷。

  叶白直起了身。

  闻人君平静的将手的棋子敲到了棋盘上，而后起身，淡淡道：“以后莫要如此了。”

  叶白没有回答。

  闻人君已经转身离开，只余盘下了大半的棋，孤零零的摆在石桌上。

  叶白看了那盘棋会。

  而后，他忽然伸出手，触及了棋盘最间的那枚闻人君最后敲下的棋子。

  刹那，股如刀般凌厉的内劲顺着棋子刹那冲进叶白的筋脉，并直袭心脏！

  脸瞬转白，叶白猛地咳出口浓浓心血。与此同时，叶白手掌下的那块棋盘也终于承受不了闻人君的内劲，开始声息的化为靡粉。

  叶白收回了手。

  他没有看溅落在石桌上的、自己咳出的暗血迹，而只是伸手了胸口——那里，最深道的伤口，已经开始崩裂渗血。

  ○二 波澜微涌

  “个月前，闻人寻在古河旁截杀弥勒佛。与弥勒佛同行的行十三人，除了没有动手的两个留了下来，其余全部被杀。”

  “两天后，欢喜天带大把人追捕闻人寻，欺对方年幼并刚入炼神巅峰，对决战，结果五十招时，被闻人寻剑刺穿心脏。”

  “二十天后，闻人寻出现在漕帮，于漕帮万千弟子前公然叫阵，击杀漕帮客座长老。漕帮和欢喜禅开始联手围杀闻人寻，围杀持续了天，每天都有超过五十个两帮弟子丧身。而天之，漕帮客座长老死，漕帮帮主死……混蛋。”

  最后两个字，是代替叶白护卫在秦楼月身旁的男子咬牙说出来的。

  静静听着的秦楼月哑然笑了：“混蛋什么？”

  这么说罢，他伸手接过密报，翻看了两下，赞道：“个月时间，连挑五位江湖盛名已久的强者，还搞垮了个不小的帮派……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代新人换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