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卷上每题都打了标记。这是她的习惯，第二次检查确保误就会打个勾，不确定的会画圈。

  视线在下秒变得模糊起来。

  她颤动如鸦羽般的长黑睫毛，泪水随之抖落，落在试卷上发出细微“吧嗒--”。她目睹泪珠浸透试卷，变成摊指甲盖大的水迹。

  外的冷风吹进，吹动她额间的刘海，她鼻尖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哭，还是因为被风吹的。

  抬手抹掉遮掩视线的泪水，阮音拉了拉略微垮塌的围巾，将目光转移到外那棵熟悉又陌生的树上。因为是冬天，树叶几乎快掉光了，只有枯叶在垂死挣扎。

  她的眼睛又能看见东西了。蓝天白雪，好美啊。

  半年的黑暗生活，如同辈子那么长。现在再次看到这个世界，她真的好想肆意哭次。

  “时间到，没写完的也别写了，再写论作弊处理。把答题卡留下，草稿纸交上来，试卷自己带走。”

  在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时，老师催促那些还在疯狂动笔的学生。

  “唉！曹老师等等，我没写名字，就这次，求你了。”

  “下不为例。角落那个男生，眼睛在瞎看什么呢？快点收拾东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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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涌动的人流，阮音走出校门，她脑子还有些懵懵的，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场梦。

  手掌的手机发出冷光，锁屏是只可爱的手绘布偶猫，猫猫的头上显示当下的日期。

  她精致而白皙的脸被冷冽寒风吹得泛红，眼睛再次透出层淡淡水雾，神情似哭似笑。为了不被路人发现异常，她将脸的部分缓缓埋进围巾里。

  阮音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失明的自己被车撞后，竟然能回到高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