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卓甚至没听见自己的声音，他只是看着面前的旷野——看着和他醒来时候，由风花叶制造出来的幻境模样的旷野！

  忽然有风声自旁边传来。

  方卓茫然地转过头去，正见个身影倒向了他，他下意识地接住了，等发觉怀的身子轻得吓人也冷得吓人之后，方卓骤然清醒过来，手足措：“风花叶！？”

  第89章 未来，怜悯与怜惜

  风花叶独自坐着。

  以他为心，周围的景物高速旋转变化，彩或艳丽或清淡，时热闹，时冷寂。

  当然，热闹或者冷寂，孤独或者温暖，对于风花叶来说，都是没有区别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单薄如张张剪影的画面忽然活了过来。先是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风声水声笑闹声，再接着，这些剪影上的景物个个都立体起来了，树叶在风的吹拂在微微摆动，池塘里的游鱼摇头摆尾，或交相嬉戏或悠然自乐；再继而，这些剪影上的个个龙也动了起来，他们相互交谈的，面目时喜悦时愤怒，声音时温柔时尖利……

  风花叶敛下眼，只是坐着，面容冷漠。

  周围的景象越来越真实了。

  雨后空气特有的湿润，木若花独有的香味，潺潺的流水声，鱼儿忽然摆尾的那下‘噗通！’……伊萨多忽然怒气冲冲地走到风花叶的面前：“风冽！我要去外域——我受够了这种生活，等我再回来的时候，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我定叫龙界天翻地覆！——”

  卡迦迪亚紧随着过来了：“伊萨多，你……”

  “我什么？”年轻的伊萨多眉目间还有稚嫩，他问风花叶，“风冽，你说，我该不该去？”

  该不该去？

  该不该去！

  风花叶抬头冲伊萨多笑了笑，他忽然伸手，朝伊萨多眉心指。

  伊萨多满面错愣，更有许多伤心，他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刹那之间，周围种种，风、水、花木，切切，都尽皆消失，只余片黑暗。

  风花叶这才轻轻地嗤了声：“该不该去不都去了吗？”

  这么说完，他站起身来，皱眉看着周围黑洞洞的空间。

  还没能够出去，那就是说……还没有破了对方的幻境？风花叶脸顿时阴沉了不止点。也不费心找路，反正周围都是样，风花叶随意捡了个方向就往前走。

  “啪、啪。”

  “啪、啪、啪。”

  空荡荡的脚步声在团黑暗里头回响，不旋踵，“咚咚”的心跳声也慢慢加入，再继而，轻轻的水滴声响起，同时，风花叶只觉得喉咙凉，仿佛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往下流。

  风花叶伸手摸了把喉咙，果然摸到了手的冰冷黏腻，他抬起手放在鼻端嗅了下，待嗅出淡淡的血腥味之后，风花叶不惊反喜，冷笑声说：“装模作样！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话音方落，之前那系列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般，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心已然明白过来，风花叶不再思索，选定个方向，就条直线地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