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丧家野犬(1/3)
蹲伏在扶桑枝头的野林,动也不敢动,徘徊院里的叮当马铃在此刻是如此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不再头戴帽帘的牵马人把瘦马牵引至院子间,正对着偏房,原本交错的马蹄缓步停下,不再发出哒哒的声响。
野林当然知道眼前人便是蒙流口说的那个神秘黑袍男子,可任他如何细瞧男子面貌,都法看清,唯能知晓的便是他鬓角处裱有朵开得正盛的扶桑。
黑袍男子驻足,野林顺着男子视线望去,是那偏房没错,可是却为何不进去,而是在此似是等候?还没等疑问野林在心里有个答案,重新把注意放回男子身上时,只见男子面,扭头过来,野林几乎是眼睁睁看着原本侧卧的扶桑转而花心朝向自己,那刻心脏都好似漏了拍,被发现了!
欲赶忙离开的野林,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根本法支使,更别说逃了,霎那间野林就如只知捕蝉的螳螂般,陷入死境,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
面男子稍稍歪了歪头,似是看不真切隐于枝头的野林,出言却像是十分诡异的女子声音,“听说你在找我?”
虽然法看清其面貌,但是野林知道他在笑,并且笑得很冷。
面男子见这藏身于扶桑花间的人不说话,便自顾如女子谄媚般接上句,“看来不是呢。”
野林尚是言不发,只觉男子头微微低垂,由欢喜转哀伤,下刻抬头,突如其来的杀意满园,野林只觉喉咙有些触感,伸手摸,才知觉原本飘荡在空的细软扶桑花瓣,已经悄声息地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野林眼睁睁看着那些从自己喉咙处喷涌出来的鲜血化为猩红扶桑,飘到自己眼前,飘向空落的院子,难道我真要栽在这面相都法看清的娘娘腔手里?
生死刻,却绝望至极。野林心闪过自己远在京畿,不明情况的妻儿,曾经走过的江湖,异乡重逢的张先生,还有答应春后教他习武的流儿,粗野世的野林终是留下了眼泪,心千般不舍,手拼命去捂住不断有扶桑涌出的伤口,就想着多看眼这有数眷恋的世界,也好。
“野教头,哭什么呢,还没死呢,你再掐就真要死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捂住咽喉的手被扒了下来,自己把自己掐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野林,伸手看,哪里有什么血什么的,到头来真是自己快把自己弄死。
不用转头去看也知道,那熟悉的声音不正是姗姗来迟的张仲茂。
原本驻足在院落,等着看出好戏的面男子对于突然出现的张仲茂很是不满,此时发声却如愤怒的孩童,“张宫的儿子?”男子似是不用谁回答,连说三个好。
刚刚破除幻术的野林擦了擦不久前落下的眼泪,皱着眉头望着身边书生,野林直以为张先生只是李沧浪的好友罢了,现在听闻面男子如此说法,吃惊倒也没太多出奇,毕竟李沧浪乃前朝三皇子,好友必然也不会是普通人。
只是如今张先生已经不出世那么多年,与面男子更是第次见,言就洞穿其身份,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张仲茂下了扶桑枝头,走到院子里,和那面男子对立而视,十分儒雅,“在下张仲茂见过前辈,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还是前辈让仲茂自己来猜?”张仲茂垂手作揖,恭敬道。
面男子又换先前女子声腔,转身去捋着瘦马的鬓毛,幽幽道:“既然心已有答案,又何必发问,读书人很是麻烦呢。”
面对这位父辈闯荡江湖时,便已经声名远扬的前辈,张仲茂心里也没底。家父张宫虽贵为前抚朝第丞相,但树敌也不在少数,若真是什么有渊源的仇家撞上了,年近五十的张仲茂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这比自己老子都长寿的仇家。
女子腔调再起,似是有些得意道:“若我没有猜错,那孩子应当是李沧浪的孩子吧,不错,这孩子不像他爹,很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