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复仇(1/3)
街市南门轰然炸开,只见穿着黑袍的面人强拖着个孩子从里面走出来,原先常牵的马儿在酒馆口安静等待。
蒙流被牵马人粗暴地从背后拉着衣领,双脚根本法如平常般着地,只能不停地扑腾,脸上因为颈部承受巨大压力而展露出痛苦之,双手用力撕扯挤压颈部的衣领,口哭喊渐渐变成干咳。
在慌乱挣扎,蒙流只觉不断有冰凉的积雪擦过小腿,往自己的鞋子里灌。
牵马人走到方才刚刚结束场大战的龙门浦,把这个很不安分的小子用力提,向前抛去。
只见蒙流如皮球般路翻滚,厚雪染上粗布衣,双手使劲抓扒地面才得以止住倒退身形。
脖颈解脱束缚后,蒙流用手护着脖子,不停咳嗽,等只手放雪地上撑着身体时,蒙流突然瞟到手背上那抹鲜艳血,望向那个负手而立黑袍面的人时,还有些发愣,又突然回首,只见龙门浦前横七竖的兵器,倒地的黑甲铁马凌乱片。
稍稍低头,淡蓝的裙摆,藏青的布衣渐入眼帘,蒙流还没仔细瞧,便尖叫着急忙退缩身形,表情极尽惊恐。
退远了,却也看清了,蒙流惊恐神变得扭曲,泪水不住外流,撕心裂肺地哭喊。
“不要,不要”孩子跪爬过去,左边的白发书生如今依旧浑身是雪,而右边的农妇也因为贯穿胸口的长枪被拔出而露出个窟窿,眼角间依稀可见几点干涸泪渍。
蒙流颤抖的双手悬在身前,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左右都很为难。
在见到小刘哥和马掌柜尸体前,蒙流是步步踏入狼藉的酒馆,每踏出步都在为自己构建内心的防线。
而此刻突然面对师傅和娘亲的尸体,蒙流不仅毫准备,甚至在刚刚还想着明天会如何和他们再见,如今切美好设想皆为泡影。
从小到大就是孤儿的蒙流,只有母亲可以依靠,洛娘白日下地,夜里挑灯做女红,原本秀丽的脸庞早就因为日复日的劳作暴晒消磨了模样。好几次在溪边浣洗时,洛娘看着水陌生的自己,看着看着便哭了起来。
原本是天下第楼的闺千金如今却成了苟活于穷乡僻壤的丑陋农妇,她也曾不断告诉自己,黄家覆灭,沧浪殉国后,那个黄洛羽就死了,现在的她只要流儿好好活着,长大成人就好。
蒙流虽然很早就认识张仲茂,但张仲茂其实直都有刻意和蒙流母子俩保持着距离,不愿太过靠近,但每次流儿受欺负时,张仲茂都会及时出现,帮蒙流收拾残局,帮得多了,总免不了被洛娘发现,被数落老不正经的书生顿,还让流儿离自己远点。
但是,蒙流真的很喜欢这个每次涂药都很温柔的张仲茂,甚至想象的父亲身影,也和张仲茂有太多重合。后来能成为张仲茂的徒弟,更是他从出世以来最开心的事情,师傅偶尔的不正经给他带来了太多欢乐,蒙流甚至还十分渴望再和张仲茂起睡在院子里,比划天上的星星。
牵马人依旧平静地站在蒙流身后,任由他发泄,这次的嚎啕,直接让这个才九岁的孩子哭晕过去。
听到哭声戛然而止,牵马人才缓步上前,走到已经哭晕过去的蒙流旁,用脚轻轻戳了戳,又是尖利地女声,没好气地怒哼气,走回街市,去牵马儿。
“小家伙,小家伙,醒醒,醒醒。”古朴的老者之音呼唤着蒙流。
蒙流睁开双眼,只见蓝穹顶渺远高大,烈阳挂在天边,不同于冬日肃州,全然乎是另个温暖世界。
原本充斥于口鼻的血腥气被泥土和青草香味所冲刷走,手指轻轻勾,带着露水的小草划过指尖,痒痒的。
蒙流直起身来,面前是片碧蓝际的大海,风掠过海面,抚摸着蒙流的小脑袋,远处悠悠传来哀鸣声音,只见海天交接之际,有条深蓝巨鱼突然窜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