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乔暮云从喉咙里发出声嘶哑的喘息。

  他闭着眼睛，昨天晚上的那幕就像是烙在他心样鲜明地在他脑回响。

  “噗——”

  在他的背上，玉心好不容易才钉入他体内的那几根金针颤抖了几下，又次被黑血给挤了出来。

  浓稠的血味渐渐在床帐弥漫开来，乔暮云忽然感到股强烈的恶心和恐惧。

  然而，这恶心是为了他自己，恐惧也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自己闻着这小截衣带便感受到的上的极乐。

  *****

  等到半日后玉心告诉乔暮云，那位木公子不仅没有大碍，身体倒像是比之前还要好上许多时，乔暮云隐在帐后，忽然沙哑地开口。

  “既然如此……不如明日就按照他的愿望，送他回那忘忧谷见故人吧。”

  第16章

  “乔少爷？”

  玉心听着乔暮云的吩咐，微微愣了愣神。

  这日的天气倒也奇怪，早上时倒是阳光明媚，过了晌午空便堆上了团团乌云，不会儿便淅淅沥沥下起细雪。气温下子便降了下来，光线暗暗的，些雪落在翘起的屋檐下方，融化了，淅淅沥沥淌下来重新又冻住，不会儿便沿着那深青的檐角结成细细的几根拇指长短的透明冰棱。

  早有机灵的仆人给乔木云的房间里点了地龙，房间里倒是腾起股暖意，然而玉心隔着半透明的纱帘看着乔暮云，后者的脸却像是冻伤的人般白得发青，那对温和的，属于意气风发武林少侠的眼瞳黯淡了下去，眼珠里像是也像是落了层雪，那雪结成了冰，将他的目光也浸得如同冷月般既冰冷，又阴沉。

  玉心在声松了口气。

  所谓的旁观者清，乔暮云自以为自己对林茂生出的那点儿失控的心思被掩饰得很好，落在玉心等人的眼，大少爷那份不合时宜的情愫却宛若雪地里开出的捧红花，明晃晃，亮堂堂，所谓情窦初开，让人感到心慌。

  照玉心来看，本以为像是乔暮云这样的出身，早就已经过了犯傻的年纪，那里又晓得偏偏就遇上了木公子那样的少年。其实若乔暮云真只是打算尝尝鲜，同男子玩耍番，倒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偏偏惹人心惊胆战的是，乔暮云对待这位木公子，倒已经有了几分真情的模样。

  乔家那位姑奶奶能拉着乔洛河在外面生了孩子又重回乔家，之后更是让乔暮云坐稳了乔家大少爷的位置，靠得可不是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和当年乔太爷对自家女儿的怜惜。真要说起来，玉心却觉得乔暮云能及时抽身，也是救了那位木公子命。

  想到这里，她便假装自己并未看到乔暮云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飞快地点头迎下了这份差事。

  “那下午便派人送木公子回去吧——”玉心说道，她停了停话头又看了乔暮云眼，终于还是有些许恻隐，“不过我瞅着今天天气不好，不如还是明天罢？”

  这句话落下之后，乔暮云的眼睛便像是星子般亮了亮，然而很快那抹亮光又被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