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也就是这么眨眼的时间，常小青已经提溜着姚小花的领口，将她把远远丢了出去。

  “师父——”

  “我没事。”

  林茂看着常小青幅惊慌失措的样子，赶忙说道。

  他顿了顿，又转头朝着姚小花望了过去，后者被常小青丢垃圾般甩在不远处的沙堆里，也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别的什么，正愣愣地坐在地上望着林茂处，丝毫没有动，从脖子到脸反倒是片嫣红，好像还有点儿娇羞的模样在。

  林茂微微皱眉，下意识便开口：“你去看看姚姑娘没事吧？”

  常小青身形僵。

  林茂见常小青如此，只得叹了口气。

  “我见她所作所为实在毫破绽，恐怕她真的不过是山下的猎户小娘子。不过是个小姑娘，你待她还是温柔些。”

  “可她分明谎话连篇，形迹可疑，那冰洞……”

  林茂忽然伸出手指在常小青唇上轻轻点，常小青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却觉得她大概还真没撒谎。”

  林茂道，然后便越过常小青，走过去将那看着好像忽然变傻了的女孩从地上扶了起来。

  “姚姑娘可还好？”林茂捂着嘴轻轻道，失了常小青的掩护，他的眼眶也是被熏得有些发红，眼底莹然有了写湿润泪光。

  姚小花抬头往林茂那处看了眼，随即又低下了头，乌黑发丝露出来的耳朵尖红得宛若搽了胭脂。

  “没事……”她细如蚊讷地回应道。

  “之前你走出冰洞看到的湖水，是否只是微温，且并这刺鼻味道？”

  林茂又问。

  姚小花赶忙点头。

  林茂得了回复，像是得了肯定般，带着脸铁青沉默不语的常小青，牵着傻乎乎搞不清楚状况的姚小花往湖水的另头走去。

  果然，越是离那泉眼远，气味就越是淡，热气也逐渐散去。

  等到三人来到碧泉湖离那泉眼最远的端时，湖水已仅有点温热，更全异味，与寻常高山雪湖并两样了。

  “是这里！是这里！这就是俺之前从冰洞爬出来后到的地方！”

  姚小花发出声欢呼，又笑又跳地在沙地上跑了段，然后站在原地，环视了周围圈。

  “快看，冰洞——”

  她伸手指着某处，满心欢喜地喊了起来。

  第46章

  姚小花指尖对准的，是片平凡奇的白沙湖畔， 湖畔上仅能看到条细细的水沟， 往外延伸， 实在是再平凡不过的景。

  “呵， 哪里有……”

  常小青本想出口讽刺， 然而当他目力极佳，待定睛往那处看，话音骤然截止， 那张淡漠的脸上， 难得出现了震惊的神。

  只见那湖畔的雪白沙地的水沟，在不远的地方与更多天然形成的弯曲水沟汇集在了起， 变成了条沟渠将碧泉湖的湖水引了出去。沟渠蜿蜒不过几十丈的距离， 便见着那地势陡然变， 白沙化为了嶙峋的山石，而湖水在沟渠的引导下徐徐流淌， 至高向低往那山下倾泻而去。而越是远离碧泉湖，这山间的气温就越低，倾泻的湖水化为小河挂在山石之间， 不多时便在离湖水稍远处凝结成了厚厚的冰壳。可大概是因为又有延绵不断的微温湖水冲刷，那冰壳并未完全冻得严实， 它下方反而出现了个不到半人宽的冰洞， 尚未结冰的湖水淅淅沥沥地从冰洞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