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诱拐徒儿做相公?(一)(1/4)
章零⑥
剑灵山半腰,云雾缭绕,偶有清亮悠长的鹤唳忽远忽近。
如今,十八岁的方迤行将我和他从前的六年忘得一干二净,他白着一张脸,硬是从我掌心抽回了手,背在身后时,似乎还擦了擦。
真伤人。
他很久没这么伤人了。
我觉得自己很窝囊,没想到本以为一击即中的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现在听那些花了吧唧的臭鸟叫喳喳,让我好心烦!
我瘪着嘴揉衣角,只觉得蚀心的寒冷又逆袭而来,忍不住双脚打哆嗦,心口绞着痛。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总有让我心口发痛的本事。
后来方迤行还说了什么,我听得不甚清楚,大概是指失忆没什么大不了,更不需得我负责一类的。
他该是很害怕我继续纠缠,所以口气一点都不客气,更是直言不讳道“师徒通姻,有悖纲德,于情有违,于理不容!”
然后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直到太阳快下山,我才以龟速爬回我的小屋,细细想来,这一天居然都荒废在爬山上了。
走了一天的路,两只脚变得不像是我的,胀得要破了,半夜缩在被子里,我心酸得想哭,摸着鼻子想……真的是方迤行说得那样吗?
可是我与他同是乞丐出生,一无父母高堂,二无兄弟姊妹,说白了没有亲属会指责我们背德,也不会有家人遭连累,替我们受世俗眼光凌迟。
只要是他情我愿,又有何不可?
等……等等!
这么说,归根结底,方迤行之所以不肯同意我的求嫁,定是觉得失忆一事还不到需要我负责终身的程度……
纷繁中灵光一闪,我掀被弹坐而起,亢奋得只觉顷刻间困意全消,脚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要不是及时捂住嘴,这会儿我都要坏笑出声了。
干点什么让他觉得非要我负责不可的事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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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迤行依旧日日准时准点赴剑灵台练剑。
我不肯死心,便又爬了几次山,无非是想在半路再次堵住他,却不幸屡屡失手,最终落得个半夜躲在被子里边揉脚边流泪的下场。
他学贼了。
自从知道我有心堵他,方迤行上山时用飞的,下山时他居然也用!
是以,即便我爬山的速度在经过多次锻炼后有所提高,赶在午时前攀到山顶也有过那么几次,但每每都是前脚刚踏上剑灵台,便瞅到方迤行御剑飞行、乘风归去的利落背影。
我汗流浃背、喘着粗气想,他若是想逃,以我现在的水平,是万万追不上的。
为这事我有点挫败。
往先只有我大笑着将他甩在屁股后面,任少年焦灼地追着我跑,生怕我抛下他的份,什么时候全反了?
这个世道变得实在太快。
反正也追不上他,要人命的剑灵山我是不打算想再爬了,干脆闷在房中专心思量,着手拟新对策。
上次提及想到要干点让方迤行觉得需要我负责的事,绝对不是空口号。
几日后的一个夜里,我做好万全准备,拖着看上去不情不愿的施子锌,胸有成竹地出动了。
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
此处的木门之后没有什么风泉,倒是有供美人沐浴的松香木桶一只。
我大气不敢出,蹑手蹑脚靠近,上下左右一顿试,须臾便找到了最佳“观赏”地点。
侧耳倾听,自门内隐隐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浇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尽管有木门相隔,却总觉着沐浴的热气像是扑面而来,弄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