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1/2)
庄闻生早知道这事不会那么简单,来之前便早已做好了准备。
谢景林的确是他好友,若是平日里有什么事情他也懒得争抢,退让就退让了。
可人谁没私念?涉及到了谢景纯,他绝不可能在这事上退步半分,一点也不行。
当下神色未变,站在原地,视线也不避不让的看向谢景林,其态度之坚决一览无遗。
二人一站一坐,一黑一白,气势却旗鼓相当,秋色平分。
一个眉锋眼利凛凛如刀,气破长虹;一个眉静目淡沉沉似水,稳若暮钟。
具是当世的俊秀、世家的英才,这二人心里都守着不能退让的私念,眼下挑开了碰到一起正如那针尖对上麦芒,都不是让分的,这个偏要赛过那个,那头偏要压过这头。
声焰只长不消,真似个南山与秋色,气势两相高。
空气中,有淡淡的火药味儿逐渐攀升起来,搅弄着空气也变得火爆易躁,很有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
一点就燃、一触即发。
谢景林见眼下这模样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再联想昨晚那一番,前后一合计约莫也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登时慢慢敛了神色,没了嬉笑打趣的心思。
嘴角耷拉下来,眉眼逐渐变得冷淡锋锐,而后啪嗒一声将茶盏撂在桌上站起身来。
茶盏里有些茶水,因着人撂下的太猛,立时就泼洒在木几上一大片,瓷白的盖碗像个不倒翁一样翻身转了几转,在桌上画下一圈圈环形的水痕,而后方“啪嗒”一声稳在桌面上。
谢景林冷笑一声看向他道,“说吧,瞧你这模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雍王府内二人如何光景暂且不表。
却说谢景纯这厢,他到了乐国府以后将那珍奇异石都看了几番,挑拣了几块中意喜欢的,命奴才收起,又同乐平昭坐了一会儿,说些表兄弟间的衷肠话儿,便有些倦怠起来。
屋里地龙烧的旺,熏的整个屋子都暖融融的,身旁乐平昭身上不知道有什么香气,嗅起来馥郁如兰,还有一点浅淡的豆花香。
谢景纯歪在榻上,神思困顿,虽未完全睡去,却也朦朦胧胧的,半梦半醒,对周遭感知都迟缓许多,连乐平昭同他说话都听不大真切,断断续续的,像是从天边传来的梵音一样。
只鼻端嗅到一阵香气,宁静馨香。
谢景纯迷迷糊糊的侧过脸,用鼻尖去嗅他发间香气,含糊道,“用的什么东西?怎么这样香?”
乐平昭笑着摸摸他脸,低声回道,“不过是府里奴才们随便弄的,待会一并给你带些回去。”
谢景纯含糊答了句,而后就要挣开乐平昭握着他的手,“别拉着了,都出汗了,怪粘的。”
屋里本就热,乐平昭躺在他旁边还非要牵着他手,没一会儿就发了汗,粘的谢景纯有些不大爽利,当下便挣着要脱开。
乐平昭神色一顿。
而后反而更加握紧了他手,不让他松开,显出从未有过的强势来。
若是从前他也就松开了,怕惹了谢景纯厌烦,叫他察觉自己那点心思,到时候连兄弟都做不成。
可经了昨夜那一遭他却改变了想法。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要躲着?
谢景林是他亲哥哥都不计较那些,他一个表亲竟还要避嫌忌讳、畏首畏尾的?
想到这里,乐平昭笑意淡下去,过分浓艳妖冶的眉眼显出一点冷漠来,而后紧紧握着人手,另一手轻轻柔柔的摘去他发冠,泻开一片墨色,让他做一副同自己一样的散发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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