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1/2)
“什么灾祸?”
魏子羊这话说的神神叨叨,没头没尾,谢景纯没听明白,当下便忍不住皱眉问了一句。
魏子羊听他问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失仪,忙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低下头回道,“回世子爷,是在下口齿不清,在下说的不是“灾祸”,是“栽乎!醉翁栽乎!””
他扯了个典故,三言两语的便将刚才的失态糊弄过去。
谢景纯向来胸无点墨,不学无术,只赖着是王府世子才比旁人多认得几个字罢了,当下听了这话也没觉得不对,便只哼了一声,骄矜的一抬下巴,趾高气昂的质问道,“你是西南王府什么人?当街惊了我的车马,你有几个脑袋够赔的?”
谢景纯虽然心思简单,但雍王府世子的身份毕竟在那里摆着,随便扣下个罪名都够魏子羊喝一壶的。
然而魏子羊闻言却并不惊慌。
他拱手行了一礼,微微一笑道,“非也非也,在下绝无谋害世子之心,适才月光暗淡,小人又欲睹世子风姿心切,结果没留神脚下,让路边的花儿跘了一脚,这才惊了世子爷的马车,还望世子恕罪。”
他这话一听便是瞎编乱造,根本没一个字可信,刚一说完,常顺来便忍不住高声质问他道,“什么被花儿跘了一脚?人哪有被花草绊倒的道理?别说你是一个八尺男儿,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子也没有羸弱成这个样子的道理!更何况时下寒冬腊月,哪儿来的花儿?”
谢景纯也皱着眉头看他。
魏子羊面上依旧带着从容的笑,只又躬身向谢景纯行了一礼道,“世子之容,羞杀潘宋高卫,世子之仪,昭昭若金轮初升,在下早在西南之时便已有所耳闻,心生仰慕,只是却难一睹真颜,深以为憾。”
“这次皇恩浩荡,王爷施恩,在下才能进京得偿所愿,一见果真是惊为天人。竟能使月闭花羞,鱼沉燕落,,,,在下此生无憾矣!”
说到这里,魏子羊停了一下,而后将身子一侧,手指一处空地道,“世子爷,刚那花儿便在这里,只是见过世子之后深觉自惭形秽,便羞惭的跑掉了。”
他一通话说的忽忽悠悠,明明听起来就知道是假的,但一见他那副笃定的神色,竟然也让人觉得有几分真诚。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尤其是读书人的阿谀奉承之词,更是夸的天花乱坠。
谢景纯理所当然的被说的通体舒泰。
他喜欢听好话,尤其是读书人的好话。
只是读书人大多清高,自有一份傲气,哪里肯来屈尊谄媚的奉承他?便是有,也大多没什么水平,一听便拙劣的难以入耳。
谢景纯听完魏子羊这一通吹捧,心里的火气登时去了大半,连魏子羊是他讨厌的西南王府的人也不在意了。
当下便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然而嘴角却不可避免的翘起了一点。
而后他甩下了帘子,吩咐道,“走。”
车夫刚要应声领命,打马出街,一旁魏子羊却上前一步,拦住了车夫的动作。
他恭恭敬敬的弯身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世子留步。”
谢景纯扬眉看他。
魏子羊又道,“不知世子马车内可有多余的靴子?在下的靴子坏了,没办法走到宫里。”
谢景纯顿了一下,视线移到他脚上。
魏子羊神色坦然,大大方方的由他看。
靴子是黑色的麻布织成的,是市井街头很常见的那种。很脏、很破,沾满了黄泥和雪水,右脚的鞋子有些脱丝开线,左脚的则破了个大洞,整个鞋底堪堪挂在脚跟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