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退了半步离开那片热腾腾的水汽，“我先出去。”

说罢，转身便要离开，背影无端显出些惊惶来。

谢景纯让他撞见本来还有臊意，现下见庄闻生比他还慌便生出几分好奇。

平日在国子监里惯见他高高在上的谈玄论道，板着脸拿戒尺训人的样子，还未曾见过他这副模样。

许是酒意上头，又或者今天让人唬了一通，谢景纯心里生出些恶趣来，想起前两天庄闻生打他的样子，报复之心顿生。

他叫住庄闻生，恶意道，“夫子走什么？你不是受我哥托付来照顾我么？”

他将那布巾往木桶边缘上一搭，笑道，“后面我自己洗不到，看到夫子帮个忙。”

庄闻生站在原地，没有转过脸看他，沉声道，“我去给你常公公。”

他离澡桶只有一步之遥，谢景纯扒住木桶边缘，湿漉漉的手抓住他袖口，不依不饶道，“我哥从前都亲自给我洗，绝不假手于人，他既然委托了你你当然要像他一样，先前还说不能失约，这会子怎么又推脱了？”

这话倒是骗人的，谢景林怎么可能给他搓澡？小时候到有，可自打他大了些谢景林就离他远远的，绝不碰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亲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