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1/2)
黑暗里靠近来一点烛光,紧接着,微光渐起,朦朦胧胧的,逐渐照亮了一方小小的天地。
光线柔和,并不刺目。
魏子羊考虑到他刚醒,只点了几盏灯,用罩子盖住,免得刺痛他的眼睛。
他刚处理完一堆事务,想着谢景纯这会儿许是该醒了,便步履不停的过来看他,怕他一个人待着再思虑过多,以至于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看见谢景纯睁着眼躺在床上,却一动不动,连听到他的动静回头看一眼也不曾,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头顶的明珠,一言不发,了无生机。
魏子羊鼻头忍不住一酸,而后他将手中的灯盏搁下,在谢景纯的床头坐下,倾身去抚他的发丝,轻声问他道,“世子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任何反应。
魏子羊倒没泄气,他从一旁木几上端起一个木盒,而后将之打开递到谢景纯面前,温声道,“在下从小家贫,所以无师自通了一些书纸的修补之法,虽然手艺粗陋,倒也能修补一二。”
他将木盒递到谢景纯眼前,谢景纯眼珠转了转,神色终于起了一点波澜。
木盒里,摆着几张信纸,正是之前被士兵撕坏的几张,如今已经完好无缺的躺在盒子里。
虽然细瞧之下还是能看出些许粗陋之处,但并不影响观瞻,猛地一瞧几乎同于原物。
魏子羊那话自然只是谦词,他一下午都没歇着,一得了空便去修补这信件,费了老大的功夫才修补成现在这个样子,就为了赶在谢景纯醒来之前把东西修好。
谢景纯挣扎着坐起身来,魏子羊忙伸手扶住,而后将木盒递到他眼前。
谢景纯用手指轻轻抚了抚那信件上的裂痕,眼里忽然就落下泪来,泪落到信纸上,将墨迹晕染开来,他又忙伸手用袖子擦去,生怕自己的泪将那信件毁掉。
可是他的眼睛却并不受他控制,接二连三的往下掉眼泪,怎么吸鼻子也止不住,眼前一片水雾模糊,他用手大力的揉了一下眼睛,再睁眼却看见一只手伸在了他的眼前,手掌微弯,捧在他眼下。
他一抬头,便看见魏子羊神色柔和望着他,柔声道,“世子哭吧,我替你接着。”
他手掌微拢,捧在谢景纯眼下,一副替他接泪的模样。
谢景纯怔怔的看着他,忽然就想起了许久以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谢景林曾经也这样捧着手,含笑望他,打趣被他气的炸毛的谢景纯,“我们世子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爱哭。”
“哭吧,掉多少眼泪哥哥都给你接着。”
眼前场景似与此刻重叠,叫他越发的认识到谢景林已与他阴阳两隔。
从前的种种回忆如潮水一样汹涌而来,顷刻间压垮了谢景纯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眼泪再也止不住,争先恐后的涌出眼眶,顷刻间打湿了魏子羊的手掌。
魏子羊不知道他怎么一句话就惹得谢景纯如此,神色变了变,而后忙放下木盒,抚着他后背替他顺气。
见谢景纯哭的厉害,他犹豫了一下,而后终究遂了自己私心,挪到了床边,将谢景纯揽到怀里,轻轻抚着他的后背,避免人哭的背过气去。
谢景纯一直以来压抑的厉害,若能借此宣泄一番倒也是好事。
谢景纯哭的浑身都在颤抖,手里揪住魏子羊的胸前衣襟,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如雨下。
他哭的愤恨而又委屈,手里的衣襟攥成了皱皱巴巴的一团,咬牙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都来欺负我?”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给我留下?!”
他一声声质问,饱含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