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2)
王太医摇头苦笑，“不是老夫不管，只是确实黔驴技穷，没有别的法子了。”
庄闻生似乎踉跄了一下，却还是站稳了，脸色白的苍苍茫茫，像一片云遮雾绕的白桦林。
他垂下眼，站在那里好半晌才道，“有没有什么去热的法子？”
王太医依言写了几个，递给他，末了嘱咐道，“虽是可助去热却也只是辅助，于内只是杯水车薪，他肺腑里烧着火，还得等着火降下去方才能真正见到生机。”
庄闻生攥着那方子点点头，吩咐人按着去准备了，煎药的煎药，找物件的找物件。
他自己又行将就木的走到谢景纯榻前，指尖摸了摸红热的两颊，目光显出几分茫然无助来。
他又垂着眼看了会儿，想起坊间传闻他克妻的谣言，心下竟也觉得也不是空穴来风。
不然何至于刚和人好上没多久，人就病成这个样子？
谢景纯睡在榻上，身上裹了过冬的棉被，却一点汗也不见发，闭着眼，了无生机。
先前莹润的脸现下已瘦了一圈，瞧着更小了些，埋在乌发里，憔悴不堪。
庄闻生头脑一阵恍惚懵然，两侧颞颥疼得一跳一跳的。
他自己也是连着好几天没合眼了，衣不解带的守着谢景纯，还要抽出时间处理国子监事务。
便是早朝那里告了假，每天大部分时间都陪在他榻前，却仍不见任何起色。
心病还需心药医。
他思索了一阵，想若是将岑川杀了提到谢景纯面前，或许人能好起来？
不过很快又否决了，怕是那样只会将人吓得更严重。
外间常顺来走进来，将药酒递过，庄闻生接了，用帕子打湿药酒，拉过谢景纯手腕细细擦拭。
酒气很快蒸发，在空中留下淡淡凛冽的味道。
按照王太医给的方法，擦过一遍后，谢景纯身上热度果然降下去不少，只是却也昙花一现，没一会便又蒸了上来。
常顺来要替他，让他去歇会儿却也只被他摇摇头拒绝了。
他不敢离开，将人假手于别个，眼下雍王府内无人，唯一的主子又病的人事不省，难保不会有人生出异心再平白闹出其他事端。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离开。
夜里谢景纯又醒了几回，依旧是连吐带哭，只是胃里没了东西，只发出几声干呕，听起来肝肠寸断，像是要将五脏都呕出来。
眼泪滚烫，淌过干涸的面颊却一点都起不到润泽的作用。
到了天亮时，谢景纯身上热度稍稍褪去，咽了几口白粥，怔怔的睁着眼望向头顶出神。
庄闻生握着他手背亲了亲，“卿卿想要玩会儿什么？我去给你拿。”
谢景纯摇摇头，眼角滚下一颗泪，“我是不是要死了？你告诉我哥哥了么？我还能见到他么？”
庄闻生手指顿了一下，低声回他，“你哥哥马上就回来，我已派人快马加鞭知会他了。”
他将谢景纯颈窝里的发丝拂开，又道，“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死的，过两日便能好起来了。”
事实上这话半真半假，他自己都没有信心。
眼下谢景林正在西南打仗，根本抽不开身，皇帝怕乱了军心，便将谢景纯病危的事情捺下，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知会于他。
他虽有自己的门路，派了人，却也不一定能将消息送到西南，更何况山路迢迢，西南距离西京有两千多里，再想想王太医的断言，就是送到了人也未必能赶回来。
谢景纯咳了几声，哪知这其中弯弯绕绕，只轻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