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2)
想到这里，他视线落在了程进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真相如何，听谁说都不如听当事人说最可信。
当下便站起身，几步走到程进面前。
程进缩在周洪怀里，从始至终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纵使已经换了昨天那身衣服，梳洗过，可人却还没回过神来。
眼神飘忽，神情呆滞。
庄闻生也怕刺激到他，只得刻意放低了声音，柔声道，“程进，你还认得我么？”
程进闻声微微转过头，看见了庄闻生的脸，眉眼有一瞬间的回神，呢喃道，“先生，，，”
庄闻生应他，“是我。”
程进眼里瞬间凝聚起水花，争先恐后的从眼眶里滚落，他哑声又喊了一句，“先生，，，”
庄闻生低声应着，小心的安抚他。
程进神色似有松动，好像是打算说什么，不过刚一张口便看见齐明渊的视线越过庄闻生的肩膀遥遥的看过来。
一瞬间，他仿佛回到昨天那个下午。
摇摇晃晃的琉璃灯、蛮横冲撞不知停休的身体、支离破碎散了一地的冰凉戏服。
程进脸色瞬间一白。
他克制不住的又发起抖来，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已经干涸的、哭了一天一宿的眼眶里滚落而出。
程进抱着头，一边咬着唇一边摇头哭道，“不，不，放过我，不行！”
“求求你，放过我吧。”
眼瞅着他刚刚好起来却又陷入了刚刚那副崩溃的模样，庄闻生忍不住拧起眉头，回头看向齐明渊。
见人正直勾勾的看着程进，心下顿时了然，当下冷斥道，“转过去。”
齐明渊不甘不愿的转过头去。
庄闻生按了按额头，只觉得一跳一跳的疼，他从袖笼里摸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到程进眼前，想让他擦擦眼泪，结果却猝不及防的被人抓住袖子。
程进抓着他的袖子，颤声道，“祭酒，祭酒，真的是你么？”
庄闻生拧眉看着他，不知他为何这样问，但看着人似乎安稳下来的样子，还是低声应道，“是我，真的是我。”
他看着程进惶恐不安的神情，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你不要怕，现在大家都在这里，没人再能伤害你了。”
程进抓着他袖子，哭的泪流满面，口中一直喃喃叫着“祭酒、先生”，慢慢安定下来。
庄闻生松了口气。将帕子往他手里一塞，低声道，“擦擦眼泪。”
程进接了，只是仍一手抓着他袖子，不肯撒手，显出一种格外的依赖。
庄闻生也不好直接抽出来，怕再刺激到他，只好由着他扯着。
只是心下却泛起了一点疑惑，他也未曾做过什么，这程进如何这样依赖他？
这样抓着，显得有些太过亲近了，可他们的关系并没有达到那么好。
事实上，庄闻生并不喜欢与人挨着太近，尤其是不熟的人，被他一直拉着心里当下便涌起一股别扭不适，却也只能捺着。
他视线忍不住转向地面上的谢景纯。
然而谢景纯并没有看他，而是犹在怒气冲冲的瞪着齐明渊，他身边乐平昭揽着他腰肢，正在他耳边同他耳语给他顺气。
庄闻生视线转过去时，没对上谢景纯，却正对上乐平昭的视线。
乐平昭脸色淡淡，一手环着谢景纯腰肢，视线在庄闻生和程进身上转了一圈，仿佛若有所思，而后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那被抓住的袖口，又转过头了。
庄闻生不由得拧了拧眉头，心里浮起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