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四章(2/3)
郑允的原意是为他家殿下说句好话,没成想此言一出,朱南羡脚下一个踉跄,转过头来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下人又问要在哪里见客。
朱南羡本想说王府正厅,转而又觉不妥。他是堂堂皇子,便是他父皇母后来了,也不过在正厅奉为上座。把苏晋请去偏厅?朱南羡又莫名觉得怠慢。
思来想去便道:“请到南苑。”又对苏晋说:“苏知事稍等,本王去将这一身束手束脚的换了就来。”
初夏皓月当空,一池新荷簇簇,南苑恰是盛景。
时下兴莲子百合汤,郑允着人也为苏晋奉上一碗。
是刚刚用冰镇过的,碗中还有冰碴子,解暑得很。
苏晋谢过,朱南羡这才命人将死囚请来。
来人一张生面孔,粗布短衣,五大三粗,先探头问了问郑允:“要见哪个?”听闻是苏晋,浑身一激灵,扑通一声便给她跪下了。
却说此人名叫张奎,曾是京师衙门的一名仵作,两年前嫌衙门的活累,请辞不干了。
他说认识苏晋,其实不然,只因两年前,衙门里传得沸沸扬扬,说要从松山县过来一名苏姓知事,曾经还中过进士。
在张奎看来,中进士的都是有大才之人,合该在皇宫里进献治国之策,便是到地方衙门,不封个府丞也该给个知县,断没有做个知事还算升官的道理,于是便将此事记下了。
而今他犯了事,被带到王府后,成日被人盘问与苏晋的关系。
他不明就里,但也猜出是因苏晋的缘故保得一命,故此将脑子里仅有的一些许线索挖出来说与朱南羡听。
没想到还挺管用,十三殿下堂堂嫡皇子,倒真没拿他怎么着,反是好吃好喝将他供着了。
朱南羡郑重道:“本王看你与柳大人都力保此人,想来或可有冤情,就将他带来问个究竟。”
苏晋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张奎却如见了菩萨,连跟她磕了三个响头,径自就把自己所犯之案道来。
以张奎的说法,他还真是被冤枉的。
那日夜里,张奎与往常一样,去了城外乱葬岗。他在衙门做了十年仵作,虽然后来不干了,总有些生财的门道。
义庄里的尸体都是“经过手”的,没有值钱东西,乱葬岗却不一样,指不定能遇到“肥”的。
这夜,他就捡到一个肥的。
张奎道:“我远远瞧见一个少妇立在乱葬岗上头,绫罗锦衣,以为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夫人,还唤了两声。她没理我,我就走过去拍了拍她,谁知她一碰就倒。我这才发现她已没气了,可面色还很红润,生得十分好看,就跟活着一样。”
张奎心中也有些害怕,但又想富贵险中求,咬牙向尸体摸去,哪知刚摸到一个玉坠子,后脑勺便挨了一下,人事不知了。
再后来,刑部就有所载录了。
沈奎在衙门牢里醒来,寻月楼老鸨状告他奸杀楼里头牌宁嫣儿,他受不住酷刑,屈打成招,本来即日就要行刑,莫名被人提了出来,带到了朱雀巷。
听到这里,苏晋心中生疑。
这样的案子,平日里是该由京师衙门接手的。
她在京师衙门成日里理案宗抄状子,莫说是经手,连看没看过相关案宗。
苏晋问:“你曾在衙门当值,该晓得你这事闹不到刑部去,就不曾起疑?”
张奎道:“我问过呀,但那些天杀的狱卒,哪能跟我这样的人废话?”
苏晋又问道:“你可能证明你所言属实。”
沈奎苦起一张脸:“不能。”但他忽又道,“我将那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