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雨连天

47.四六章(3/4)

况,我并非因为老御史的托付,才去跟东宫买命。”

他顿了顿,眼前忽然闪过苏晋一身染血还跪着说“有负所托”时自责悲切的眼神,轻声道:“他确实值得竭力保全。”

六名羽林卫合力将朱南羡押倒在地,分别遏住他的手脚与脖颈,又拿布巾堵了他的嘴,这才令他不再动弹。

朱悯达看着自己双眼布满血丝还在竭力想要挣扎的皇弟,忽然有些惶恐,怕长此以往,十三会毁在这个叫苏时雨的人手上。

朱悯达杀心已定,冷声问道:“苏晋,你可知罪?”

苏晋垂着眸,跟朱悯达磕了个头:“微臣知罪。”

朱悯达淡淡道:“知罪就好,也不必择地方了,就在此地杖杀。”然后他转过头,冷眼瞧着朱南羡,“让他亲眼看着,也好死了心,将念想断了。”

两名侍卫来到苏晋身后,苏晋站起身,走向行刑的长凳,却在朱南羡身前停下脚步,慢慢地,十分认真地朝他伏地一拜。

朱南羡知道,她是在向自己道别。

在她起身的一瞬间,他看见她眸中积攒了五年的萧索忽然化作清澈澈的坦然。

这一刻,朱南羡觉得自己又看到了五年前的苏晋,却看得更透彻。

她一直没有变,原来在那股清风般的气质下,藏着的从来都是一种悍不畏死的倔强。

羽林卫将苏晋捆上刑凳,朱南羡被堵住的口中发出呜咽之声,他狠咬牙关,唇畔竟渗出血来。

朱悯达不再看他,冷冰冰道:“打。”

羽林卫扬杖,棍杖落在苏晋身上的同时,身后传来一声:“太子殿下。”

天边层云犯境,初夏第一场急雨将至。

柳朝明站在晦暗无光的宫阁殿外,沉沉目色仿佛蓄起深秋的浓雾,跪地朝朱悯达深深一拜。

朱南羡自余光里觑了觑朱悯达的神色,很识趣地扑通一声跪下,却耐不住嘴里一团纸支楞八叉地堵着,忍不住嚼了两下。

朱悯达的脸黑成锅底,顿时怒喝一声:“放肆!”

朱南羡被他一惊,喉间纸团咕咚一声,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明目张胆的毁尸灭迹。

朱悯达气得七窍生烟,爆喝道:“拿刀来!”堂门应声而开,内侍跪地呈上一柄刀,朱悯达又指着朱南羡道:“给本宫把他肚子剖开!”

话音一落,朱十七双腿一哆嗦也跪倒在地,攀着朱悯达的手哭喊道:“皇兄,要罚就罚我吧,十三皇兄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朱南羡一呆,沉默不语地看着他,心说,皇弟你想多了,本皇兄这么做,还真不是为了你。

朱悯达十分头疼,这两个兄弟是跟在他身旁长大的,一个跪一个闹,成甚么体统?

眼下七王羽翼渐丰,先前的漕运案办得十分漂亮,外间隐有贤王之称,连父皇都颇为看重。

虽说祖上规矩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但景元帝实行封藩制,每个皇储皆实力非凡,而七王的淮西一带,正是父皇当年起势之地,这其中寓意,不必赘言。

朱悯达满心盼着两个胞弟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十三便罢了,他自小崇武,说父皇的江山是从马背上打的,在文才上略有疏忽。

然而十七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文不能提笔,武不能上马,活生生的废物点心。

朱悯达再懒得理这两个不中用的,而是转身对柳朝明一揖,道:“让御史大人见笑了。”

柳朝明合手回了个礼。

朱悯达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忽然想起一事来,问道:“你姓苏?可曾中过进士?”

苏晋埋首道:“回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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