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雨连天

82.八一章(2/4)

,倘若景元帝想收复天下人心,这回又该杀多少人?

苏晋一时有些自责,想到张石山柳朝明将重任交到她肩上,自己却有辱其命,恨自己没能早作准备,竟让孙印德将衙门的衙差都带走,如果昨晚警醒些就好了,又何至于拼了命挽回仍是功亏一篑?

可是,再给自己百余衙差,又有甚么用呢?

苏晋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

谁能料到一场南北之差的科考案竟能闹到今日这种地步?她不过一从八品知事,没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便是豁出性命,也不过将自己搭进去,又能扭转甚么乾坤?

罢了罢了,是她脑子进水,才妄图将社稷祸福扛在己身,谁生谁死于她何干?权当自己的良心已让狗吃了,图个轻松痛快。

有金吾卫上前来搀她,苏晋摆了摆手,避让开来。

她径自走到柳朝明跟前,跌跌撞撞地跪下,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就咳出一口血来。

也不知是身上的伤所致,还是心绪百转逼出来的。

苏晋抬起袖口,抹了一把嘴角,道:“虽尽全力,有负所托,大人要罚,便罚吧。”

柳朝明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脸色苍白,嘴角的血是乌色,大约内腑有伤。右手虎口已震裂,想是没力气握刀,才将刀柄绑在了手上。

左臂被人划了一刀,衣袖是裂开的,里头的衣衫已被血染红,其余还有多少伤不知道,所幸身上的血不全然是她的,大约还有被她砍伤的人。

柳朝明淡淡道:“杖责二十,罚俸三年,你选一个。”

苏晋垂眸笑了一声:“打板子吧,饿死是小,失节事大,下官小小知事,罚三年俸禄,该揭不开锅了。”

居然还有力气说笑,大约死不了。

柳朝明“嗯”了一声道:“二十板子记下了,改日上都察院来领,先去找大夫把伤瞧好,省得旁人说我都察院仗势欺人。”

苏晋再往地上磕了个头,吃力地站起身,刚要走,不防身后又有人低声唤了一句:“苏晋。”

苏晋回过身,一时茫然地将那身着紫衣,玉树临风的人望着。

朱南羡有些无措。他忽然在想,转眼经年,苏晋会不会不记得自己了?

可自己一堂堂皇子,当今太子的胞弟,身份尊崇,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被人忘了,岂不十分尴尬?

思及此,朱南羡咳了一声道:“你……你便是苏晋吧?本王方才听——”顿了顿,看了左谦一眼,左谦即刻会意,凑到他耳边道:“姓覃。”

“覃指挥使提起,说你为救登科仕子,孤兵深入,正要与柳御史说,论罪虽要罚,但论功也要赏的,你……”朱南羡再一顿,见苏晋的眼神古怪起来,不由道:“你或许没见过本王,本王是——”

然而不等他说完,苏晋便道:“是十三殿下不记得了,微臣曾与殿下有过一面之缘。”说着,径自朝朱南羡拜下:“微臣苏晋,参见十三殿下。”

朱南羡呆了片刻,心中一忽儿喜,一忽儿懊恼,见她又跪又立牵动伤口,立时道了句:“平身。”又自矜道:“哦,难怪本王瞧你十分面善。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左谦,你即刻去太医院请医正。”

苏晋道:“不必了,微臣身上的伤不打紧,去找寻常大夫瞧过便是。”再合手一拜,道:“多谢殿下厚意,若无他事,还望殿下恕微臣告退。”

朱南羡闹了一出对面不识,见苏晋执意要走,也不好多留,任由她去了。

斜阳日暮,不多时,五城兵马司与金吾卫便将朱雀巷的人潮疏散完毕。柳朝明见此间事了,称还要回宫跟皇上复命,也与朱南羡告辞。

礼部几个大员见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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