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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擦了片刻，懊恼般将锦被掷到我身上，自行起身，披衣下床倒了茶来喝。
外面有留意动静的侍女急急推门进来，为他加衣袍时，只听他冷淡道：“为朕更衣，朕睡御书房去。”
侍女小心应了，阵悉索声后，门棂响动，应是出了内殿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脚步，似比平常时急促，失了那种稳定从容到让人害怕的顿挫。
响到门外丹墀处时，他甚至发出了声急怒的惊呼：“你……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打了个机伶，生生地自床上坐起。
竟真的传来了拓跋顼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皇兄，我等着你。”
“有什么事？”问得极不耐烦，有着不该属于帝王的浮躁。
长久的沉默后，有双膝着地的扑通声，那个我曾爱得发疯的少年，那个要我不要和别的男子拉手的少年，向他的兄长说道：“皇兄，我不会再要阿墨。求皇兄，待她好点。她……她受不住……”
似乎传来了呜咽的哭声，而我却笑起来，笑着拖着虚软的身体，披着已不能遮体的小衣，赤着脚滚下床来，拣起被拓跋轲扔在地上的猛鹰玉佩，挣扎着爬起，踉踉跄跄地冲出帷幔，抬目四顾，看到了书案上的砚台。
奔过去，右手抓起砚台，我蹲下身，狠狠砸左手的玉，狠狠地砸……
好坚硬的羊脂白玉啊！下，下，又下地敲下去，震偏了，又偏了，又偏了……
偏到边时，那沉重的砚台砸在了我的左手。同样，下，下，又下……
可我居然觉不出痛，仿佛砸的根本就是别人的手。
玉佩上很快沾满了我的鲜血，白荧荧的美玉，成了凶怖可怕的血玉，似乎连那玉质的本身，也在不断地滴着血。
又是用尽力气狠狠的下。
鲜血淋漓皮肉外翻的左手，食指忽然怪异地扭到了不可能到达的位置，但那块白玉总算是碎了。
给砸成了再不可能复原的两片。
我哈哈地笑，顾不得诧异有些手指为什么不再听我使唤，抓过玉佩，冲到前，将它狠狠掷出。
很轻微地吧嗒两声，应已远远跌落到糙丛。
而我终于扔掉了最沉重的包袱，轻松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好得很，哈哈……”
“公主，公主！”身后是轻罗等人的惊呼。
可我真的好得很，真的把最不该留着的东西扔掉了，好得很。
我继续笑着，胸口却奇怪的憋闷，且那憋闷感越来越深，越来越深，似有什么东西急欲喷薄而出。
轻罗扶住我的手臂时，我弯着腰，憋红着脸，用力地想呕吐出那堵在胸口的东西。
“哇”地声，终于喷出来了，伴着轻罗等人的大叫，“啊，公主！快来人，来人……”
低低头，看到了澄金地面上亮汪汪的大滩，竟是血。
吐血了？
似乎也没什么，我舒服多了，终于呼出了最想吐出的那口气息。
只是，时太过放松，脚下忽然浮软了，再也支持不住我的身体。
软绵绵往地上坠去时，最后的目光，抓到了两个男人的身影。
个强占了我的身，个骗取了我的心，居然，还能那么假惺惺地飞奔过来，装出脸的震惊。
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