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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顼同样给关在稍远的偏院,大约因为他是我们抓来的缘故,他身边倒还都是惠王的人在看守。
我走过去时,韦开便忧心忡忡地趁机告诉我,他们这些惠王的贴身侍卫,连见惠王面,都会给盘问半天,举动都有人监视。
而拓跋顼这边,因为萧彦部下的征西军和北魏几度大战,百里骏的手下便对这位魏帝皇弟很有些成见,如果不是有韦开等人周旋,只怕很会吃些苦头。
不安地走入拓跋顼被安置的那间逼仄屋子时,他正靠着斑驳的墙垂头坐着,黯淡的烛光映住他的侧面,花瓣形状的眼睛,挺直的鼻梁,紧抿的唇角,美好秀致的轮廓如当初相见。散发垂下,反射着烛光淡金的光影,便更将他的神情添了几分忧郁迷离。
待走到近前,他抬起脸来,眼睛亮了亮,很温雅的浮光掠过,微笑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他的脸庞上,尚有被打过的淡红痕迹,唇边颜极淡,气很差,也不知背上和腿上的伤怎样。
默不作声地走到他跟前坐了,抱着膝,我盯着灰暗潮湿的地面,等他开口。
角声袅,休问定何如四
拓跋顼尴尬地轻咳两声,被打过的地方更红了,连未伤着的白皙面庞也泛着绯红。
“阿墨,有些事,其实我直想和你解释。”他似乎说得很艰难,说几个字,便顿上顿,才继续说着,“我知道你怨恨我,怪我为什么在你心想我帮你时,却没有帮你。”
我笑了笑:“你有你的打算吧?人各有志,我已经看开了。”
拓跋顼飞快地瞥我眼,灼烈而痛楚的目光闪而过。他又顿了好会儿,才吃力道:“皇兄对你志在必得。何况你早是皇兄的人,我若强行出头,皇兄未必拿我怎样,可必定会为难你,甚至……杀了你。你需明白,不帮你,也是保护你的种方式。”
不帮我,是保护我的方式?
听来是有几分道理。从后来拓跋轲见我影响了他们兄弟关系,就将我赐死的情况看,拓跋顼如果处处维护我,拓跋轲说不准真的会弄死我。
不能彻底得到,便彻底毁掉,从此拍两散,保全了他不可世的帝王气概。
不过……我忍不住损了拓跋顼句:“你知道拓跋轲可能会杀我,还再三再四地要我回他身边去?这是不是也是你保护我的方式?”
拓跋顼眼神闪烁,不敢看我,只低低道:“阿墨,如果你心意对皇兄,他不但不会杀你,还会好好地护你周全。”
我气结,狠狠盯着他,“我是怎样的心意,你难道不知?你倒是教教我,怎样对个自己厌憎得恨不得睡梦都都想去砍两刀的恶棍心意?咦,我倒忘了,皇太弟殿下心意对的人可不少,涵元殿的姬妾,没有三五十个,也有十个个吧?殿下颗心剖成个十个个,人送上片,就是心意了,对不?”
拓跋顼狼狈挪动了下身体,连脖子都涨红了。他局促地说道:“对不起……我当时以为……以为你是初晴。我在南齐时,听到了很多初晴的流言,恨得只想砍自己几刀。……后来回到大魏,皇兄再赐我姬妾,我便收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