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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就和萧宝隽没多少兄妹手足之情,如今知道他并不是我亲兄长,心下更是凉薄,并不曾因他的死亡伤心多久;但萧宝溶素重情义,兄弟间的情感又比我深厚多了,只怕心下极不好受。
当下我便劝慰道:“三哥,大哥怎样,你先不用理会。你只记着,如果你不能快快好起来,阿墨连睡觉都在哭!”
“傻丫头!”萧宝溶低低地骂,蹙了蹙那让人心疼的含愁眉宇,眼底轻漾着浅浅的波光,出神了片刻,才又道,“阿墨,我晓得你在尽量护着三哥了。但凡事需先为自己打算周全,不要因三哥失了眼前的富贵安宁。”
他握着我臂腕的手捉得很紧,轻轻拉,已将我扣到他的怀里。只听他叹息道:“三哥沦落至此,生,或者死,都已不是太重要。真有那天逃不过去了,你能设法护住你那两个小侄儿,起开开心心活下去,三哥便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我骤听他亲口说出“死”字,那语调的绝望和灰心立时如乱麻般捆缚到我心头,连呼吸都涩滞闷疼起来,忙将他抱得紧了,从满是气团的喉嗓间逼出尖细的嗓音来:“三哥放心,不论谁想杀你,都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踩过!三哥到哪里,阿墨便到哪里,便是死了,也不让三哥孤单着!”
萧宝溶的呼吸益发得沉重,甚至颤抖了起来。
同样颤抖的,是他轮廓温软好看的唇,带了潮湿的气息在耳边轻轻磨擦。
“阿墨,现在谁想让你死都没那么容易了。你如想活得更好些,可以叫端木欢颜入宫帮忙。他还在相山隐居,准备等你回来了,继续当你的师傅。”
仿若当真只是类似轻吻般的温柔摩挲,却有这么段极低的话传到耳边。
微惊地抬眼望向萧宝溶时,他已放开了我,伏到锦衾间卧下,舒适地叹了口气道:“阿墨带来的被衾,睡得真是舒服!”
萧宝溶其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男子。他并不怕吃苦,只是舒适惯了的尊贵躯体,经受不住幸福与痛苦间的落差而已。
我想了夜,第二日去见萧彦时,我向他提到了想请端木欢颜下山来继续教授我功课时,萧彦沉吟了好会儿,才道:“罢了,多学些东西也好。便是日后找个能干的夫婿,也未必辈子疼你宠你。可怜你这孩子……”
他大约想起了我落入魏营时的遭遇,也感慨起来,怜惜地拍了拍我的后脑勺。
相处了几日,我大致摸清了他的性情,也知他子女非死即散,对我这个好容易认回来的女儿,的确很是疼爱,遂大着胆子道:“我是没指望找到真能疼我宠我辈子夫婿。以父皇对我的宠爱,我也不可能分辨得出,哪些人对我真好,哪些人对我居心叵测。与其打算倚靠夫婿,还不如倚靠自己。”
萧彦笑道:“倚靠自己?这个想法有趣儿。你是个女孩儿,又做不得官,怎么倚靠自己?”
我俏皮地侧了侧头,道:“我是做不得官儿,可我是父皇的公主,我有着尊贵的地位和父皇的支持。以前惠王同样不曾担任朝重要职位,可却能控制许多掌握实权的大臣,靠的不就是他的皇亲尊位和平素积累下的声望?当然,他很聪明,知道怎么审时度势,让更多的人为其所用,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帝王情,莫枕逍遥夜四
“他不只聪明了。朕从未见到能像他这般不动声将天下人玩于手的权术高手。”萧彦脸沉了沉,“你打算做第二个惠王么?”
我明白地回答:“是,我打算做能辅佐父皇固立大梁根本的第二个惠王!第次从魏营逃脱后,我便发誓,我要帮助疼我的惠王起建立足以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再被人当成货物样送来送去的权势。惠王很疼我,当时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