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哈？”他又向少年面前逼近了步，“自从我把那台该死的终端器交给你，你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这么信心满满、喜欢说教，还白-痴似的满怀希望？”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格伦警惕地向后退了步。

  “希望”，这是号废星积雪下埋藏多年的禁忌字眼。

  就像自从艾琳死后，格伦就再也不曾奢想过的“温暖”。

  可兰迪并不打算在离开前放过他，兰迪平平地伸出了只手：“把那东西给我。”

  “不。”格伦果断地把手背在身后，他关上了通讯终端的电源，好像这样就能把这台小东西藏得更严密。

  老流浪汉的眼睛里闪耀着火焰，他面狰狞，大吼道：“把它给我！”

  “我说不！”格伦用同等音量吼回去。

  这是他第次如此鲜明地表达出反抗老流浪汉的姿态。

  之前的十六年里，他总是什么都不在乎，即便被勒令帮对方寻找口粮，即便被勒令应付每年冬天都会到来的因食物爆发的争斗，即便被故唾骂。

  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至少对方让他活了下来，甚至让他拥有了些美好的记忆。

  而现在，这个老流浪汉发疯似的向他冲了过来，他们厮打成团——兰迪的力气超乎他想象的大——现在他知道了，这是反常的。

  “你真的是人吗？！”通讯终端机脱手的瞬间，格伦崩溃地大喊。

  “人？”兰迪气喘吁吁地爬了起来，他“哈哈”地笑了会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我今年百三十三岁了，小子。”

  “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兰迪笑嘻嘻地打开终端机的开关，“你猜，我是什么？”

  “”被启动的人工智能沉寂了两秒，机械音平稳响起，“血液识别已完成，您是改造人ZE-0376号，基因序列接近长生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