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的谈话声传了过来，紧接着就被另人接住了，“且说陛下这些年心气的确大不如前，常常悠游退逊，多怠废之政，齐大人也曾私下与他商议北方军国大事，五次却有三次拿出身体倦怠来拖延搪塞……王爷有意对于已传多代之封君消爵降禄，裁汰冗官，厚赏选练之士，陛下反应都不大，偏偏公良柳那老不修只知道投合陛下隐衷，鼓励沿用原来制式，分毫不思变革……”

  辛鸾不懂国政，加上刚睡醒，脑子也不好使，只能懵懵然地听着。

  他唯独听明白的是这些人大概是王叔的心腹——毕竟不够亲厚可不敢这般聚众私下妄议国主——他倒是没什么其他想法，想的只是这样偷听十分不礼貌，即使是意的，也是不妥。

  他踹了下脚边的绣墩脚，想制造点声响让外间的人听到，谁知他这点响动居然谁也没惊动，外间的几位大人还在畅谈：“……你们可听说，前些日子况俊又卜出卦，说’兵危战凶，安可使危，生可使杀，贵可使贱’，钦天监还没给出卦象的解法，但想来也快，这盆脏水又要倒来了王爷身上……至于’加九锡，必称帝’这种险恶的谗言更是不知从市井哪出冒出来，虽然现在都压制着，还没成势，但是谁受得了接二连三的伤？王爷，您自从掌令赤炎以来，纷争愈多，朝暗传这样诛心之话，也不知道陛下……”

  这话头被人打断，人口气极冲道，“这也怪樊邯经不得抬举，演武场上没能夺魁禁军列职，胥会的禁军、子升的内宫铁桶般，我们连点着实的陛下的态度都探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