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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王府人多,济宾王半昏半迷时,外间除了天衍帝派来的王庭医官,还有宗室、重臣另有私交的旧友登府探望,济宾王的二儿子辛和神思昏乱,根本压不住阵脚,做不了主张,连两日夜都是钟叔和辛襄在齐心安排,至于济宾王的进食、擦洗、敷药、煎药,辛襄更是处不尽心,连二十个时辰没回去自己的榻上眯过会儿,得空就守在父亲的榻前,好像能多呆刻也能让他安份心。
可等到第三日,济宾王伤情稳定,苏醒,府上转悲痛为欢喜,辛襄便察觉出了自己的尴尬之处。
父亲有五个儿子,几个弟弟都自小养在府,小儿赖,争宠之事做得熟稔自然,济宾王醒后多空耗在榻上静养,他们几个便在父亲面前逗趣,时不时就哄得不苟言笑的父亲解颐而笑。但偏偏辛襄这个嫡长子,性格孤冷倔强,小时也没在父亲面前撒过娇,让他这个时候说笑话,他自己都觉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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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襄心潮难平,时常在济宾王面前被几个弟弟联手挤得说不上话,次两次,他也不争这个了,看到他们父子其乐融融,潦草地说几句话,便知情识趣地退开。
辛襄这退,倒也没去做别的,而是去了大理寺。
三具刺客尸体,大理寺丞给出辛襄的消息是怀疑是腾蛇氏的余孽所为,甚至度牵连到了内廷禁军统领胥会,虽然嫌疑不大,但胥会此时已然是停职调查。
“腾蛇氏不是在王师逐鹿之战的最后役就被灭族了吗?”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辛襄看着那些制式奇怪、泛着毒药般乌青光泽的兵器和铠甲,由衷地发问。
对于腾蛇这个氏族,十七岁的辛襄熟悉又陌生。熟悉在史料记载先王后、也就是辛鸾的母亲就是为腾蛇氏所害,王伯怒之下屠尽腾蛇人,而陌生在,十五年来,他从未听说过什么“腾蛇氏余孽”。
“漏之鱼暗韬光养晦,蛰伏十五年后想要复仇也不是不可能,腾蛇族的铠甲与兵刃少有传世,卑职也是查阅了十几年前的旧档才翻找而出,大理寺现在推定的是,这些乱臣贼子绝不可能在神京城凭空而来凭空而去,合理怀疑是被人窝藏了。”
辛襄沉声问道,“搜了吗?”
“搜了,还是王府上的何参将协同搜寻的。”
“搜出什么线索了吗?”
“暂时没有。”
辛襄忧心忡忡地点了下头,左臂的贯穿伤倏地有些疼痛。
单凭只有五名刺客就敢在神京行动,且行刺的是济宾王,这样想看来也的确不会是寻常的匪人,辛襄对腾蛇族并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这是批原驻原的异人,各个身怀绝技,生性好杀……不过……
辛襄奇怪道:“行刺这种事情,刺客会刻意穿着本族的铠甲吗?”
大理寺卿被公子襄问住了,迟疑了下,半晌道,“……也可能是意在挑衅。”
行吧。辛襄轻轻嘶了口气,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问掌案卷的司丞要了关于腾蛇族的书籍细节,临走前只说改日再来,大理寺有任何重要线索和案件进展都定即时通知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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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襄心事重重地带着摞书简回府,单手勒着他的那匹胭脂梳理着纷乱的心绪,走得很慢很慢。临到府门的时候正赶上辛鸾登门,罕见的,王府门前东宫仪仗大摆,朱红的车辕挑着金的东宫水牌,几十人的护卫浩浩荡荡,好像太子生怕人带的不够多样。
辛襄心里嘀咕,想着若只是探病,这阵仗也太大了些。
而辛鸾那天也有些反常态,在济宾王榻前说话,像是想亲近、又有几分畏怯的样子,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毫拘束,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