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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箱子!”箱子没了。准是刚才他看得入神,让小偷顺了去。他冲出人堆儿,果见个身灰不拉几的人,拉着他的箱子跑!“毛贼哪里逃?!”
他穿着西服西裤大皮鞋,跑起来束手束脚,他本来就不认识路,这块地儿人又那么多,三两个拐弯儿,就看不见贼影儿了。
“去哪边儿了?”严天佐喘着气正不知道往哪追呢,回头看,是刚才那个舞枪的。他提着枪赶了上来。
“那边儿。”严天佐指了个大概的方向。
舞枪的往那边儿看了两眼,对他说:“站这儿别动!”说完就跑远了。
严天佐倒是不担心他的箱子,丢了就给哥哥打个电话让他派人把需要的东西送过来就得了。只是他跑了这两步后,连续坐了两天半火车积攒下来的腰酸背痛股脑儿全上来了。之前还有新鲜劲儿撑着,现在只觉得两腿又酸又胀,腰杆子跟锈死的链条样,动下就咔咔响,疼得受不了。要是箱子真的丢了,今天连找个旅馆歇歇脚都不能了。严天佐叹口气,反正那人也叫他别动,他干脆在这胡同口儿就地坐下了,也不在乎弄身土,摘了礼帽给自己扇风,听天由命吧。
“给。”
不知道坐了多久,严天佐迷迷糊糊都快倚着墙睡着了,礼帽儿也当啷在旁边,听见有人跟他说话,这才睁开眼睛。第眼便看见了自己的箱子,他高兴地蹿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连声道谢。
那舞枪的只是礼貌地对他点点头,又嘱咐道:“这地方人多手杂,您穿得这么体面,容易被小偷儿盯上,以后再来玩儿,可要仔细。”
“是是是,怪我大意了。太谢谢你了。”拿到箱子,严天佐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他看他舞枪的钱,便低头去翻箱子,等把钱攥到手里,那人已经往回走了。“给你钱!”他往前赶了两步,拉住了那人的手。“你枪练得真棒!”
“谢谢。”
“给你钱。”
舞枪的微微笑:“不用了,您要是赏脸,下次再来看就是了。”
严天佐被他笑得眼前花,木然地撒了手,愣头愣脑地说了句:“好,我定天天来。”
那人又道声谢,提着枪往回走了,没走两步,和他起卖艺的年轻汉子从远处寻了来,两人不知道说着什么,在夕阳走入了人群。
严天佐盯着看了好会儿,才被腰疼腿疼提醒着去找旅馆了。
☆、怪不得使花枪蛟龙样
天渐暗,人潮也渐渐退去。曹恩凡回到刚才圈的地界儿,把枪搁在架子上,自己站到边儿歇着,看章晋平耍了会儿大旗,今天就算是收摊儿了。
入秋了天黑的早,艺人们挣钱的时间也就短了些。干曲艺的容易,两个人说来来说走就走了。其他的艺人们也在收拾各自的道具。这会儿的天桥没了白日里的喧嚣,反而在铁灰的天下透着那么点子萧索和寂寞。
章晋平把零钱都倒在堆儿,仔细数着。
“七毛五,七毛六,七毛七……不算少不算少,有毛呢!”他攥着把的钱回头去叫曹恩凡。
曹恩凡这时正拆着兵器架子,听见章晋平喊他,便放下手里的活儿,去看今天的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