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着面孔的手指像是在探索什么，又仿佛是安慰。放纵声的败家子明明已经喝得不省人事，此刻却眼神犀利，仿佛公堂上明察秋毫的判官，“你太孤单。”

  “生来就是如此。”叶青羽垂眼。

  温雅臣静默了，而后圈住了他的肩。

  混杂着酒气的呼吸随着说话声阵阵拂过叶青羽的脸，他说：”别怕，有我在。”

  他“呵呵”傻笑，滚烫的脸紧紧贴着叶青羽的：“你笑起来定比现在好看。”

  他头枕着叶青羽的肩膀，口齿含糊地许诺：“放心吧，以后你就不孤单了，我陪着你。”

  扯东道西，絮絮叨叨，前言不搭后语，牛头不对马嘴。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什么。

  叶青羽侧过脸，看见他那双映着月光的眼正慢慢合上。

  呵，醉鬼。

  小巷曲折，更深露重。墙根下的鼾声错落起伏，醉鬼喷在颊边的呼吸炽热而悠长。

  最后的最后，停止了唠唠叨叨的醉言醉语，醉鬼附在叶青羽耳边轻声说道：“看，我接住你了。”而后沉沉睡去。

  刹那间，心cháo迭起。

  石墙的寒意透过衣衫微微刺痛了背脊。挂在身上的大少很沉，胳膊依旧紧紧箍着他的肩膀。温雅臣的脑袋埋在叶青羽的颈间，时不时还不忘蹭两下，好寻个舒服的角度。

  叶青羽动不动地站着，眼角余光瞥见被扯落旁的玉冠。松散的发丝自冠下跌落，被夜风吹起，轻轻拂过他的鼻尖。

  长叹口气，叶青羽摇了摇头，架起这位名满京都的浪荡少爷，慢慢向巷子另头走去。也许是因为被他说了些事吧。叶青羽这样对自己说道。

  第二章

  温雅臣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正站在倚翠楼外，老鸨尖笑着同身边的朱家少东拉扯不清。身旁人来人往，阵微风吹过。他不经意抬头，天边孤零零挂着颗星子，仿佛随时就会被风吹落。于是情不自禁伸手，手沉，天上的孤星正躺在掌，光芒隐隐。

  温雅臣捧着它，前所未有的满足溢满心胸。

  “哎，你们看……”他扬声招呼众人。

  星子抖动起来，不等他捧在手细看，便陡然闪，声裂做了撮尘土。夜风瑟瑟，顷刻消散于天地之间。

  心大恸，脑“嗡嗡”乱响，仿佛盛了千军万马奔腾驰骋。尖锐的疼痛自眉心路蔓延，温雅臣不禁呻吟出声：“唔……茶……”

  醉梦消散。

  探手去摸床头的醒酒茶。夜宿醉，不知是否还赶得上去向祖母请安：“什么时辰了？”

  “刚过辰时。”

  “嗯……老太太房里派人来过吗？去告诉声，我昨晚睡得太迟，今天不去请安了。”手掌四下挥动，那碗醒酒茶像是长了腿会跑般，怎么也抓不着。温雅臣气馁，拉起被子想要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