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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我……我不想死啊……不过偷只牛就要被枪毙……呜……妈……你在哪儿……我好想你啊……妈……快来救我啊……”最后竟是失声嚎啕。
颊上残留着火辣辣的掴痛,魁七听到身旁的人哭得把鼻涕眼泪,心里着实厌烦到了极点。正想吼的时候,却听到那句“妈……我好想你……”,瞬间他不禁呆住了,那笼罩在死亡阴影底下赤裸裸、毫任何掩饰的强烈思念烫得他的心头缩,他,可不也有挂在心上舍不下的人么?登时阵气软,到口的大骂也消失地影踪了。
给这么哭,车上气氛瞬间紧绷起来,死亡的压力像支情的大钳紧紧攫住每个人,相对语的沉重叫人喘不过气来。
不愿看那车子几近崩溃的男人,魁七转过头,努力让自己摆脱那困兽生的绝望。
旁边铁丝笼上,个不寻常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根锐利的铁丝正高高地突出笼外,上面还残着血淋淋的皮肉。想必是刚才勾到他手臂的铁丝,拉扯之后脱离了原有的位置。
望着那根铁丝,他心不觉萌出了某个想法。
黄昏时分,囚车驶入座环着高墙的部营。数个检查哨之后,卡车来到了栋建筑物前。
透过密麻麻的铁丝笼格,魁七窥望着这近三层楼高的建筑物,黑沉沉的外观给人股说不出的压迫感,耸入云霄的巨大烟囱像把锐利凶狠的武士刀,再加上北方的夜晚向来得早,此时日头刚收,暗云四起,幽晦暧昧的气氛更衬得这栋大屋森然诡谲。
他妈的,就算传说的鬼门也比这怪地方好得多!魁七在肚里暗骂着,同时感到阵不知哪来的阴风吹得他浑身体毛直竖。
被粗鲁地拖下车之后,他们来到大屋前的空地。空地上早蹲了十数列的人犯,看样子他们好像是最后批。
清点人数之后,几个士兵走近那屋子,打开入屋的大门,接着列列人犯就被拉进那间大屋里。
魁七瞪着前方的入口,心里不禁涌出股幻生的错觉,彷佛那是某种恶兽饥饿的大嘴,正不停地吞吃着自动送上门来的食物。
等到隔壁的人站起身来,准备迈入那黑不见底的入口时,魁七已紧张得手心里全是片冷汗,耳几乎可以听到血液从心脏被用力挤压出来的声音。这时,排在前头的男人动了动,他似乎也想跟着身旁的人站起来。
四周的日本鬼子马上注意到这不安分的举动,两个荷枪的士兵围了过来,亮晃晃的刺刀二话不说就往男人身上扎去。
男人痛得闷哼声,接着不稳地倒下,刚好被后面的魁七接个正着。
只不过给捅个两刀就不行了,你个没吃过苦的娇嫩少爷!倒霉地当了男人的靠垫,魁七心里不慡到极点,却也只能任男人的血沾了自己满身。
最后只剩下他们这列,连推带拉地进了黑大屋,跌跌撞撞的同时,魁七讶异地发觉这屋的料儿似乎不是般的砖土,感觉起来……竟像是铁锻的钢般!